林小雅坐在轿里,猛然听得这声断喝,全身一震,顿时,整个身心都颤抖起来。这一瞬间,她已难分清自己是惊恐还是悲喜,闭下眼来,喃喃念道:“我的天,你想抢亲就抢好了,居然还来一句阿弥陀佛贫僧要抢亲了,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出家人还是怎的?大师,金刚经念多了,脑子秀逗了吧!”
抬手挑起轿子的轿帘,便见一个和尚从酒楼上跳下来,一袭略紧的米色袈裟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到了地面站定,衣袖挥舞,分开人群,直扑花轿跟前。
陡然一柄长剑横和尚面前,尉迟博一然从马背上掠下,目光炯炯,冷意翩飞,高声呵斥道:“大胆狂徒,给本侯站住。”
护轿的军士们都是战场上里历练过来的,训练有素,不待主子出声,纷纷亮出兵刃,将和尚团团围了起来。
轿外天翻地覆,人喊马嘶,轿内的林小雅惴惴不安,心头埋怨,抢亲抢到南梁国的广宁侯头上,单枪匹马,你有几个脑袋。
萧一然神色从容,对着尉迟博冷然喝道:“她是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夺走。”
“和尚不好好念经,起了色心?”尉迟博嘴角一扬,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若不是为了两国邦交,本侯一剑下去斩掉你这颗秃头。”
萧一然双眸中掠过一道凛然的光芒,道:“要杀便杀,贫僧稀罕你手下留情。”对横在胸前的长剑看也不看,挥臂抡拳,打出佛门最精湛的龙爪功,双手挥舞,只几眨眼间,便将身旁的几名军士撂倒。
尉迟博眼中森寒陡增,剑尖掠过一道银芒,往对方肩头砍下,虽然不能杀死他,但不介意卸下他的一条手臂。
这一幕正好被挑开轿帘的林小雅看见,直吓得魂儿都没了。
“尉迟,别……”
和尚是精通武功的人,展开身法躲避剑刃,手掌一翻,十指如钩,往对方胸膛狠狠抓下。他的龙爪功乱石头都能抓出裂痕,何况血肉之躯。
尉迟博冷冷一笑,挥剑去挡……
林小雅下意识的想制止这场混乱,从轿子里出来,蓦然一道黑影飞过来,身子猛地摇晃,腰间有一双手牢牢箍住,周身萦绕着淡淡清冷的气息,竟有种莫名其妙安心舒适的感觉。
抱住她的男子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
她抬眼看她,整个身心都颤抖起来。她已经分不清是醒是梦,是惊是喜,只情不自禁地搂他肩,默默念道:“初九哥,你来了。”随着便是两行泪水从她那垂下的眼帘里直滚下来。
“小雅,跟我走。”李初九一笑,拨去了她头上价值不菲的凤冠,长发如云倾泻下来,他双臂揽在她的腰间,悬空横抱了起来。
周围那些军士出刀拦住,被一个连环腿法,全部踹倒地上。
李初九不屑的笑笑:“南梁国军人这点伎俩不够丢丑的,今日饶你等一命回去再练十年武功吧!”
左手托着林小雅,右手银芒一闪,多了一柄锋利的软剑,光华闪过,在周围化了一个圆弧,驱赶开余下的军士,飞身往人群外掠去。
尉迟博气极,一面高声呼喊军士围堵,舍了和尚,一面飞身救援,说时迟,那时快,和尚如影随形欺身而上,无奈中他只好回身御敌。百忙中回眸一瞥,看上心上人俯身在别的男人怀中,狂怒的差点喷出火来。
“等等,萧一然怎么办?”林小雅被李初九抱着上了酒楼的房梁,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都安排好了,他不会有事。”李初九脚底如风,转眼飞上另一栋楼顶。
“可是?”林小雅扒着他的肩头,往街上眺望,不知什么时候候萧一然身边突然多了许多矫健的打手,其中一个竟是明合德,一柄长剑指东打西,如天风海雨般不停翻飞,剑刃之下,南梁国军士如慌乱躲避。
眼神再一转,萧一然正跟尉迟博打得难分难解。
“他们怎么还不赶快撤走,再纠缠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萧一然忽的纵身飞起,离开尉迟博,只一拳一脚,将几名军士打倒、踢翻在地,跟在明合德身后跳过街心,向人群跑去。
聚立在街边看闹热的人群,立即闪开一条路,那些大华国的打手全都如潮水一样散在人群里。
尉迟博无心去管逃走的打手,一颗心全在林小雅身上,展开轻功跃上酒楼,起起落落,直直地追过去。
街面上,乱糟糟的娶亲队伍都在傻愣愣地遥望,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就来了这么多人闹事。
喜娘直跺脚:“看看,我就说新人拜堂之前不能见面,会不吉利的,这下出问题了吧!”
秦一白对手下吩咐:“赶紧向九门提督汇报情况,让他下令关闭城门,搜查所有可疑人等。”
另一名军士摇头:“那些贼人身法极快,又有帮手,只怕等城门关上之前已经逃到虎穴,城外山高路远,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
“先别管那么多,先赶紧派人寻找将军和夫人。”
这些话,林小雅已经听不到了。
………………
旭日把淡淡的晨光投射在山洞里,兽皮铺就的床铺上醒来一个俏丽的女子,掀开被子坐起来,用手环住躬起的膝盖,端详着周围环境,有桌、有椅、有各种生活用具,像居家过日子一样齐全。
不难猜出,李初九对这场劫持早有准备。
她想去昨日从娶亲路上逃离的情景,对尉迟博起了一些歉意。抬起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