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二妹,走”,立秋忙拉着立春和立冬往着院子门口方向走去,刚才看着娘做饭烧火,立秋觉得眼前的情景很温馨,便贪恋的多待了一会。立冬也同样如此,只有立春,是站在灶台边看热闹的,土灶,大铁锅,柴火做饭,立春前世没有见过。
“大姐,野菜篮子没有拿上”出到院子口,立冬才想起来,装着毛毛草的竹篮子落在灶台边上了。
让着立冬拉着立春,立秋飞奔几步跑进院里,片刻出来,手上已是提着两个篮子了,两个篮子都装着满满的毛毛草“我将你那篮子和你二姐的篮子里的毛毛草合并在一个篮子了”见着立冬看着两个篮子,立秋解释到。
其实,院里灶台边上是有个大水缸的,只是,李老太不让立秋几个在院子里洗东西,说是浪费水,院子里没有井,家里用水都是到村南口的一条小河边上去担水回来的,每日早上,李大成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河边去担水回家,将大水缸装满水,有时,是李氏担水。
立春跟着立秋和立冬往村东头的小河边走去。小河虽说是在村南口,听起来是挺近,可要到小河边,就要横穿半个村子,出了村子继续往着南边走上一会才能到达小河边,小河又长又蜿蜒,小河里的水是从着村子后头的山上下来的,河水清澈干净,平日里在家河水,除了冬日里要喝烧热的水,其他时候,都是直接拿了瓢在水缸里舀水喝的。
立春很喜欢来到小河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立春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一个人溜到小河边,静静待上一会。小河边很安静,水里偶尔能见着几条小小的鱼儿游来游去,河里有很多的石头,大的很大,比着成人年的身子还粗大,小的又很小,小小鹅卵石。小河上头,从着河水中间挖了个深深的大坑,村里人就从着大水坑里担水回去吃,小河小头,才是村人日常洗菜淘米洗衣服的地方。
立秋带着立春和立冬在小河边几个圆溜的石头上站定蹲下,三人一起动手,捡了小石头在小河边上围了个浅浅的水洼。“好了,把毛毛草都倒进去吧”立秋率先将自己手里的篮子翻转,毛毛草便都倒进水里去了,立冬也将着篮子翻转,小小的水洼就被毛毛草占据满了。
往日,这具身子也经常干这些事,挖野菜洗野菜,前世养尊处优的立春因着有这具身子生前的记忆,做起这些事情来,顺手的很,一点也不生涩。至于到河里洗衣服,原本的立春也是洗过的,只是人弱力气又不够,李氏嫌洗不干净,便不再让立春洗,只让着立秋和立冬二人洗。现在的立春,倒也是捡了些便宜,来了两个多月,一次衣服也没有洗过。
将着蒲公英在水里用手拨拉几下,漂去草木渣子,将根部的土渣子抖洗几下,捞起装在篮子里,将水洼的石头拿开,放走脏水,又重新拿石头围上,如此三次,蒲公英就洗得干干净净了。立春从着水里捞起最后一把蒲公英,抖干水放在篮子里,此时,天已是有些暗黑了。
“赶紧回去吧”立秋一手一只提起两个篮子,就洗两篮子毛毛草,天就黑了,出门时,娘就说要吃饭了,这会回去,又该要招爹的骂了。立春和立冬紧跟在立秋身后往着家里走去。
“吃吧,乖孙”李老妪将盆钵里的几棵小青菜都挑到了立夏碗中,笑眯眯的看着立夏,伸手摸了摸立夏的头,这孙子从小看到大,就是看不够,不像那几个丫头,除了大丫头能看得上些,其他两个丫头,根本就是来糟蹋这个家的。
当初,立春生下来的时候,李老妪本是要将立春送人的,只是那会正值饥荒年,没有人家要女娃的,李老妪还将立春装在竹篮里送到了离着李家村五六里远的鲁家村去,放在别人的家门口。前脚才送走,李氏后脚不声不响的去提了回来,为这事,李老妪撺掇着李大成对李氏批判了好几日。再后来,立春便生病了,再后来,就发现立春对外在的一切声响毫无所觉。李老妪也因着这个,站在院子里骂了好几日,句句没提李氏的名字,可句句都是对着李氏骂。
李氏不发一言的帮着几人盛着杂米野菜粥,做晚饭的时候,那几棵小青菜就是李老妪指定晚上给立夏吃的,粥一端到桌子上,就被着李老妪挑到立夏碗里去了。
“给爹捞稠些”李大成对着李氏瞪着眼,这婆娘,要不是看在生了立夏,早就要休掉了,天天给自己吊着个苦瓜脸,看着就烦。
等李氏帮自己盛的时候,盆钵里已是清澈见底了,稀稀拉拉几粒米,叹口气,往着碗里舀上一勺子清米汤,总要给那三个闺女留几颗米不是么。李氏一直觉得自己心狠,能狠心的看着李大成还有李老妪李老汉他们对立春和立冬打打骂骂而毫无所动。
村子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偶尔能从别人家的窗子里看见里头点着的昏黄的油灯烛火。偶尔,不知哪户人家里传出狗吠声,立秋加快脚步,带着立冬和立夏往着自家屋子方向走去。
“哟,这是谁啊”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恰好院门从着里面打开,一老迈老妪从着里头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手端着油灯,小小的烛火顽强的闪动着。老妪手搭在眼睛上对着走在前头的立秋招呼到。
“周阿婆,是我,立秋,周阿婆,你这是要干嘛去啊”立秋停下脚步。
“是立秋啊,天都黑了,还没回家啊,我到外头搬点柴火进去”周阿婆端着油灯,站在院子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