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你放心,我会给小草找最好的大夫,请最好的大夫来给小草治脚的”,立春不是大夫,前世学的也不是医学,对于小草的脚,到底能不能好,立春完全不知道,只是眼下,不光是立秋,连着立春自己,都迫切的需要这么一份坚定的信心。
立春把小草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小草的脑袋,血缘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小草就只在二个月左右大时见过立春,那么小的婴儿自然是没有记忆的,此时小草快两岁了,已是开始有了记忆,对于立春,毫不抵触,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小脑袋拱在立春怀里扭来扭去玩闹个不停的。立春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是驻扎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可这具身子很明显的是流着和这个家里同样的血,客观上的感情可以断,可身体本能的血缘却是无法割断。
“姐姐,小草妹妹同你长得好像呢”,程暄用手拨弄着小草的脸蛋,很喜欢小草,喜欢小草柔柔嫩嫩的小脸蛋。
立春微微一笑,自己的妹妹不像自己那要像谁。“立秋,来,你先把小草抱过去,等晚上有时间,我和你细细说些事情”,看着依旧难过自责的立秋,立春一时也没有办法安慰她,关于小草的腿,不是三言两语就可开解得了她的。
立春现在很迫切的需要钱,需要钱来去医治小草的腿。并且,立春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有些幼稚,自己能带走得了立秋。可能带走得了小草吗,就眼下来说,自己身上才那么一点银子,能走到多远去。又能支撑多少日子,眼下最紧要的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该何时带立秋走,而是应该先治好小草的腿。
李老妪从着门外走进来,手上端着两个碗,碗里冒着热气,“来,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是两碗面汤,陈少爷快别嫌弃”,李老妪将碗放在桌上。热情的招呼着立春和程暄。
一路上紧赶慢赶。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回到李家村,立春才觉得松了口气,此时的立春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家是寒窑破洞,可到底是比着程家庄及京城里的那个程家大院里的下人房要让人觉得舒坦些。
饥肠辘辘,立春也不矫情,喊着程暄就着两碗清水面汤吃起来。相比较于立春的大口吞咽,程暄就要斯文多了,往常在京城程家大院,虽是无人理会关心自己,可在吃穿上虽不是锦衣玉食,可饱腹是可以的,徐婆婆也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因着众人对自己的看法而自己轻视了自己,就是抛却程家四少爷的身份,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在诸多礼仪上,徐婆婆对程暄是严格要求的。
虽然事与愿违,程暄自小因着失去了娘,又得不到爹的疼爱,院里下人虽不至于欺辱自己,可是却养成了程暄懦弱畏缩的胆小个性,只有跟着立春出来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程暄才慢慢的开朗活泼起来。
李老妪暗暗的打量着程暄,见着程暄吃饭颇是斯文,心里暗松了口气,若是这小子是个狼吞虎咽的模样,李老妪当真是顶多留他在这里住上三日,到得第四日必要赶了出去,家里可是不要吃白食的人,至于那十两银子,李老妪相信那是立春的银子,这丫头跟在程家大少爷身边许久,又是从着京城回来,兜里怎么会没点银子呢。虽是不知道程暄为何跟着立春来此,可看样子,不像是来游玩倒似是来避难的。要真是个少爷,身上那衣服也不会这般寒碜。
吃饱喝足,立春由着李老妪不情不愿的端了碗出去洗涮,拉了立秋坐下来,将小草放在炕上让着程暄先帮忙看管一下,立春有许多的事情要和立秋问清楚。
“什么,程府只送了五两银子过来?”,立春突然高声的打断立秋的说话。程家庄的程员外不是素来善名在外么,立冬再怎么说也是在程家托付的船上掉入河中,这事同程府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程府居然只送来五两银子........
立秋黯然,缓慢的将着事情的原原本本对着立春说了出来。
本来应该是不止五两银子的,也许应该比五两银子多几倍,这事却是要怪在李老妪和李大成的身上,从着程家庄派人过来传信后,李老妪就和李大成闭门商量着要就此事如何向程员外多要些银钱过来,也真就去程家庄闹去了,自然,一个种田的怎么的能和人家财大气粗的员外府相抗衡呢,这无疑是拿鸡蛋跟石头碰。
后来到底是程员外体恤立冬小小年纪就此没了,但是呢,程员外又恼恨李老妪和李大成不分青红皂白的上门去闹,这一恼,程员外将李老妪和李大成二人赶了出来,只让着庄子上的王管事送了五两银子过来,且说了若是再闹,只管官衙相见。李老妪和李大成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偃旗息鼓不再闹了。
强忍住胸里的怒气,立春听着立秋说完,这事,到底是程家庄亏欠了这边的,就算李老妪和李大成再如何去闹,程家庄也不应该如何打发五两银子了事。光是自己在京城中帮程家所赚取的,虽不到千倍,几百倍肯定是有的。
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开始暗了下来,李大成同着李氏还有李老汉也从着外面田间回来了。三人回来后见着立春的表情各不相同,独李氏是个不冷不热的态度,李大成和李老汉见着立春就好似黄鼠狼看见了鸡般的两眼发光,也许这父子二人以为立春是带财回来了。也是,也难怪这二人如此这般,李老妪在他们还没有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就颠着个小脚往着田里去了,就为着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