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沈寄问起魏家的事来。她没直接问,只是做出关心魏大娘的样子。魏楹一乐,肯开口问说明已经动摇了。不过,魏家的事,还真的是有可能把人直接吓走呢。

可是,欺瞒得到一个老婆不是魏楹的性格。稍一犹豫,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对沈寄说了。

这回沈寄真的是震惊了,她没想到魏楹的生母死得这样惨。

“那,你要回去报仇?”

魏楹眉目一凛,“母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我怀疑父亲的死也有可疑之处。”

那就是父母大仇了,肯定是要报的呀。难怪他的二叔也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路上请强盗下手没有得逞,在京城还要设法在考试时发下的食物里动手脚。魏家的复杂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还以为不过是争夺家产什么的,那些没关系。就像魏楹说的本属于他的那份家产拿不回来也没关系,他有俸禄可以养家,她自己也可以挣钱。可是,中间有着这么大的仇,那就是无法避开的了。

“大娘不会有事吧?”

魏楹叹口气,“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她只是我爹的通房,跟下人也差不多。是可以任由家主做主的。我祖父二十年前就瘫痪在床了,二叔就是实际上的家主与族长。”

“那你要是回去,他这个家主和族长岂不是要换你做?”

“不一定,我虽然是长子嫡孙,但从小不在家中,族人对我的信任度很低的。而且我志不在此,我要在朝为官,那就不可能做族长。宗族长与宗妇平日都有很多杂务要处理的。至于家产,我不会便宜仇人。不过祖父尚在,名义上还没有分家。而且,二叔过继了个儿子给我爹,倒也不太可能把财产都转移走。他们一开始定然是以为我死了的,不然不会如此。”

“那还好。”沈寄点点头。心头乱糟糟的,一个比《红楼梦》贾府还要凶险的家族,她实在没有把握在里头可以活得很滋润。倒是那个石小姐有高贵的出身,有力的娘家,可以确保不受欺负。

魏楹看出她眼底的犹豫,柔声道:“你别怕,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祖父尚在,我也不会要二叔的命的。”

可是,认了这门亲,不可避免的就有危险,明的暗的。

魏楹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沈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呐呐道:“你还真是不容易呢。”怪不得之前一心想娶高门之女。确实,石小姐能带给他的帮助是很大的。不只是官场有人援引,可以青云直上。就是家务事上也能有岳家后盾帮衬,可以更快的得到族人的认同认祖归宗。也可以借助石家之力查清事实真相,为生母洗冤。太多太多了!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沈寄不是自卑,而是觉得彼此的条件真的是有些不合适。最好的爱情便是平等互惠,她和魏楹,地位上有那么一点不平等。她曾经是他家的丫头,在这个时代,这不是娶妻的对象。就算他们本人不在意,也必须顾及旁人的眼光。至于互惠,魏楹即将成为进士,他可以关照到她,而她不论于公于私,都帮不到他。她对他的帮助大概就会终结于他考上进士的那一刻。甚至此时,都已经终止了。

他们,不合适!

看沈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魏楹说道:“小寄,你不要急着做决定。人能够带给对方的,除了那些身外物,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本身。而且,我不是必须靠别人帮助才能做成事的。只有你,是我私心想要娶的。你休息吧,今天出去玩了一天也累了。”

甜言蜜语不要讲这么动听好不好,我会一头栽进去的。不可否认,魏楹是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人。如今,他目标明确要拿下自己,沈寄实在没有把握自己最终能够抵挡得住。

洗漱后躺在床上,她睁着眼数银子,“一两、二两……一百二十八两”好烦,今晚要失眠了。

就这么过来几日,魏楹不再时时盯着沈寄给她压力,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压力了。看沈寄眼下的青黑越来越厚,白日里还要干活,他只能和那些同科的举子一道出去应酬游玩。让她能够放松一些。

这一次,他的态度明确告诉了石少爷他不会上石府提亲了。

“石家的恩情,容魏某来日再报。”石家想拉拢他,他也愿意还他们的人情,有的时候不是非得把事做绝。相信石家也知道这一点,何况他和石小姐的事并没有张扬开,也就徐茂和德叔知道具体情况。而旁人就算有所猜测,但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的。毕竟那关系到石小姐的闺名,石家不会坐视不管的。

拉拢新科有潜力的进士,联姻自然是最佳手段。但是做不成亲家,也不是非得做仇人不可。石少爷心念电转,虽然面色依然难看,但毕竟没有口出恶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对魏楹的前途很看好,不然也不会力荐给父亲,并且相中他做妹婿。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跟他结下死仇。不过,他这么不识抬举,石家如果一点表示没有那也未免成了软柿子。

“好自为之!”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石家不再罩着魏楹,他在这些场合便不是那么如鱼得水了,不过好在,石家也没有下手坑他。也是,他们家的小姐也不是嫁不出去,想当石家乘龙快婿的人多得是。魏楹也有点佩服石少爷,这样出尔反尔的事,他居然就这么硬忍下了。对象不过可能是一个新科的进士而已。看来官场,他要学的东西真的还很多。总之,他是欠了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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