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师,沈寄直接就预备带着莫家一家人回住处。很快就要上船离开了,索性就一起过去。省得以后再派人来接不说,也免得莫家人在这中间出什么状况。

出来几个街坊邻居向莫家人问询,尤其是那两家有儿子在武馆学武的人家尤其上心,一个劲儿打听他们要去哪里。

莫志广对其他人尚可,虽然平时难免龃龉,但没有什么大的仇怨。这两家人却是直接给莫萦惹来了大麻烦,而且此时来问也是居心叵测。怕不是受命盯着他们一家动向的。方才他们收拾行囊的时候就不停的在打量了。

他冷笑一声,“哼,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我们一家就坐他们的大楼船,他们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

码头来了一艘华丽的大楼船,这事儿镇上的人这几日一直在谈论。这会儿听说莫家人竟然搭上了那样的人家,便有人不信,“姓莫的,你这是拉大旗作虎皮吧?知道那船上的人来头大,借他们的名头来吓人。人家怎么可能让儿子拜你这样的人为师?”

沈寄在面纱下莞尔,其实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莫志广不是想不到,不过他没用,难道是猜到他们是什么人,不敢随意利用?反正这次再见面,她明显感觉到莫家人对他们比上次更多了些恭敬。而且问都不问一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就肯跟着走,这本身也不太正常。

一家人尤其莫夫人这些年也没少受这些人指指戳戳。莫志广当下不客气的道:“切莫以己度人,哦,不要以为人家和你们一样!至于我是不是拉大旗作虎皮,到时候开船你们可以来看啊。”魏大人、魏夫人明知道自己家的事,还肯让儿子拜自己为师救人危难。就这份心胸,就令他拜服不已,肯定会对刚收的徒弟倾囊相授了。

沈寄看莫志广这副跟人记仇的模样就知道莫夫人从前定然受过不少闲气,觉得他这样子还蛮可爱。她笑道:“挽翠,莫夫人身体不好,去让人把马车赶进来些。”赶进来也省得这么多人涌出来看热闹。

徐赟准备的马车有豪华型的,有低调型的,沈寄今天特地让赶的豪华型的出门。这会儿四匹没有杂毛的高头白马拉着车进到巷口,周遭议论纷纷的人顿时收声,然后将路给让了出来。要说莫志广的脑袋瓜子,想出拉大旗作虎皮的法子不难,找几个比较有气质的人来当一下群演也有可能。毕竟他还是认得一些人的。可这样的马车哪可能随便借到?真要是莫志广弄到的,他们家也不至于能当的物件全当了。

沈寄听到这些人小声议论莫家的物件全当了,想着里头怕是有莫夫人心爱的东西。笑着对莫志广道:“莫先生,当票在哪里?如果有夫人的心头好,不如把当票找出来,东西先赎出来,以后在你的月例里逐月扣除就是了。”说起来还没跟人讲好多少月例一个月呢。以莫志广的水平,这月例肯定不能比小馒头从前那些先生差才是。

莫志广想起妻子当掉的岳母临终给的手镯,果真把当票找了出来。沈寄这个态度他很喜欢,一点不高高在上以赐予的口气说话,只是借他周转,以后在自己应得的月例里扣就好。这样他就不用有太多心理上的负累。

挽翠拿了当票立即打发人去赎取,沈寄让莫萦扶着莫夫人随着她上了马车。莫志广就和小馒头一道骑马。对于莫家人来讲,这绝对是鸟枪换炮的节奏。自从离开了莫家,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至于莫萦,记忆中压根就没有过过好日子。

走到半道,有人叩响车厢,挽翠撩开车帘问道:“什么情况?”

“方妈妈,果然那两家派人往武馆报讯去了。”

莫夫人轻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魏夫人来接,他们想走出小巷怕是那两家人都要拦着。怎么说也是两三年的邻居(莫家搬过几次家了,搬的地方每况愈下),居然如此歹毒!竟是要踩着他们一家三口做进身之阶。

沈寄道:“这就是人性,跟红顶白。”如果这一家三口不是被出族了,以莫家的地位,区区一个武馆馆主的儿子敢对莫萦下手?而且此时都还安排了人暗中盯着。怕不是准备等自己一家走了,随园主人也不上心便要再下手。这一家子的性子说不得就是个鱼死网破的惨烈结局。或者是莫萦性情因此改变,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无论是哪一种,都实在是不美好。

这句话莫夫人自然是感触良深,闻言道:“遇上夫人,实在是我们一家的幸运。”夫婿收了魏家的孩子做徒弟,如此跟着魏家人离开,就比自己之前想的境况好多了。

“不用客气,谁还没有个倒霉的时候啊。”

莫萦轻道:“久闻魏夫人扶危济困,这一次的事我们一家都感念在心。”

“不过是小馒头一心想拜在莫先生名下学字罢了,哪有什么扶危济困?哦,小馒头就是华年。”

莫萦笑道:“小女听小豆沙说起过,她三个兄弟小名都是小吃。”

沈寄点头,“嗯,对。三个儿子分别叫小包子、小馒头、小饺子;三个闺女是小芝麻、小豆沙、小莲蓉。”

马车停下,挽翠当先下车然后掀着车帘方便沈寄三人。莫萦扶着母亲下去以后,忙向她道谢。

“不客气,莫姑娘不用多礼。”挽翠笑道。

莫志广在马背上看到迎出来的人里为首之人面容清癯,

里为首之人面容清癯,四十左右,双目湛然有神不由心头一凛,立即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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