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沈寄手里抓着一只野花跟在魏楹身后从山上下来。徐赟做的攻略里这山上的庙宇斋饭很好吃,风景也不错。他们是徒步上山赏过景又吃过斋饭才下山来。手里的野花是沈寄路上看了觉得漂亮,撺掇魏楹去给摘的。

开始魏楹不肯,毕竟还有人跟着呢。那花又在山崖上得他爬上去才能摘到。虽然不是很陡峭吧,但还是不太习惯做这种事。结果沈寄就耍赖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不走了,非要他亲手去摘下来。魏楹无奈,说她是渴了打发了几个跟着的人都去找水或者问问有没有近路什么的。然后抓紧时间爬了上去给媳妇儿摘了回来。

一下子把人都打发走,甚至连挽翠都被打发了,管孟心知肚明有猫腻。他安排了人去办事,然后还留了几个人在远一些的地方警戒,背对着。等到取水、问路的人都回来了,管孟才带着他们回来复命。

沈寄喜笑颜开的抓着野花,然后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山泉水。挽翠的眼在野花上扫过,她之前注意到沈寄瞥过山崖上的位置,那儿这会儿已经空了。

魏楹道:“喝了水那就走吧。不是说下午要去看随园的聚会么。”

这个聚会也是徐赟打探来的,为期三天,是当地文人雅士的聚会。随园主人将自己的别苑提供做场地,到时候会有人展示琴棋书画的表演,也有些物件会被售卖或者拍卖。众人听了觉得有趣,便决定在此多停留几天,瞧一瞧这场聚会。具体停留几天就看其精彩程度了。所以上午大家是自由活动,各自逛去,下午多半会在随园聚首。船是昨天傍晚靠岸的,晚上倒没有回船上住。因为那样的大楼船还是比较少见,不想太过引人耳目。这样只要不是有心人,很难知道那是他们家的船。

徐赟在此地有铺子,着人去寻了一处三进的院落安置众人。而他自己则张罗着下一次起航的一应所需。

“哦。”沈寄答应了一声往前走。

挽翠看她没留心脚下,怕她乐极生悲赶紧提醒道:“夫人,看路。”这可是山上,万一崴到虽然可以做简易的担架抬着夫人下山,但脚脖子可不是小事,崴得厉害就坏了。

沈寄点点头,将花递给挽翠,“替我收着,回去压在书里。”

挽翠答应着拿出手绢包了起来放进袖袋。

到了山下,沈寄在轿子里换下沾了山间泥屑的鞋,这才预备进随园去。挽翠递上一顶纱帽,“夫人,爷说让您戴上。回头人多眼杂的。”

“我都半老徐娘的了。”沈寄嘟囔。

挽翠忍着笑道:“实在不像,还是戴上吧。虽然里头分了男宾区和女宾区,但是有时也可以混着走动一下的。”

沈寄想想她对闺阁的才艺其实也不怎么感兴趣,这才接过戴上,然后和挽翠进去。要进随园只要是衣冠整齐、不是特殊行业从业人员就可以了,并没有太多讲究。魏楹已经负手先行走了进去。沈寄进门四下张望一番,没见到哪个孩子也就作罢了。都有兄姐带着,也不可能有哪个丢了。她就安心的玩耍吧。

眼瞅着魏楹被卖奇石的摊子吸引过去了,她便自己找乐子。路过斗诗亭仿佛是看到了小包子带着小豆沙在看热闹。沈寄驻足听了下,无外是你对天高地远他讲文韬武略,你说家国天下他谈人生百态。附庸风雅的不少,倒是几首雅俗共赏的打油诗更有几分趣味。

沈寄继续往前,边走边对挽翠道:“倒是个踏青闲话的好去处。”整座随园就在山脚下,宽敞得很。这几日甚至不禁小贩进入,颇有几分人间烟火气。此间主人倒是个通达之人。

“夫人你看,还有戏台子。”挽翠朝前一指。

沈寄莞尔,估计小亲王这会儿就在那边和娴姐儿看戏呢。不过她对看戏兴趣不大,就不过去了。

“夫人,那边是琴苑。”内里有袅袅的琴音传出。

沈寄之前上山下山的就打算找个地方先歇歇脚,正准备往琴苑里去,就见到小馒头和胡濙脚步匆匆从一条道上出来。

“你们干嘛呢?”

小馒头脸红了一下,胡濙笑嘻嘻答道:“魏奶奶,方才有位夫人总盯着魏三叔看。”

沈寄反应过来,这样的聚会怕也是有些人家的夫人相女婿或者媳妇的场所。小馒头衣着虽不华丽,但质地上乘一看就是家底殷实人家的子弟。搞不好之前还出过什么风头。小小少年这是入了人眼了。

“小弟、小妹在哪啊?”

“跟着大姐,大姐夫呢。他们一人抱一个,方才在那边看珠钗、脂粉。”小馒头朝另一边指指。

“那你这又打算去哪?”

小馒头这会儿脸色回复了正常,指指一旁的书画苑,“听说这里头在现场作书画,然后下头的人竞价。我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娘要一起么?”

沈寄想了想,里头想必有坐的,便一道进去了。应当也有妇人在场,再说她还有儿子同行。闺阁中的才女数量有限,两千年也只有那么些。比起来还是才子的字画更吸引人些。

胡家开得有字画铺子,胡濙是小当家,他也预备进去看看。他只懂皮毛,但魏三叔是很喜欢这些的。等会儿兴许还可以借助他的眼力拍下一些性价比很高的字画。

沈寄听他这么说了,摸摸他的头,“你可真是你祖父的好孙子。对了,他上哪儿去了?”这地

他上哪儿去了?”这地方胡胖子大概是不大感兴趣的。那些小打小闹的商机,交给孙子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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