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同行进京,魏楹也对德叔德婶说过,怕路上会出什么意外。譬如这种有强人出没的地方,如果有人买通那些强盗趁机下手做了他,恐怕会让他们招池鱼之殃。德叔当时爽朗一笑,说意外这种东西,随时都可能发生。一路同行不就是为了互相照应。真要出那种事,更不能让他和寄姐单独上路。要不然万一真出什么事,寄姐一个小姑娘都不知该怎么办。而且,一路小心着些不让人尽量有机会下手也就是了。毕竟这还是朗朗乾坤,不能随意杀人不是。

所以这一路,他们都是到了地方就去打听下一处的路段有没有什么情况,在哪里打尖住宿比较好好。沈寄看在眼底,觉得裴先生怕是对德叔有过交代的。而宾主一场,裴先生待下人不错,德叔也就在一路尽力的照顾着魏楹。不过,魏楹死活不要他的银子,他怕是气得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说到这个,魏楹两手一摊,“如果先生家真的拿出那些银子来没有影响,我才不会拒绝呢。”

沈寄深以为然,之前那些富户的银子魏楹拿着就没手软过。可裴家确实是清贫,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们,估计都是变卖了裴师母的嫁妆或是当了所有能当的东西才拿出来的。为了魏楹的名声他们能做到这一步,相当的难得了。

就在说好了准备绕行,德叔也去客栈里联络了几个同样想避开竹枝山的同路人打算一起上路的时候。魏楹他们的行程却停下来了。因为当晚在客栈遇到了王灏一行人。他们的马车自然比魏家的驴车快多了,所以他们并不是从后面追上来,而是从前面退回来的。

前面也就是竹枝山,换句话说,王灏遇上强盗了。这还幸亏他们王家派了十多个家丁护着他上路,不然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

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沈寄在心头狂笑,不过面上不敢露出来。已经走出十来天的路程,连华安府都经过了。他们也算是同乡了,在外头见到同乡遭了难幸灾乐祸那是不好的。不过沈寄心头还是忍不住雀跃。

魏楹上前慰问了两句连夜逃回来正坐在大堂里的王灏,后者一点不领情,指着他的鼻子说:“那些人听到我们的口音说‘正是华安那边的口音’就下死手,我自问没得罪过人。这一回,看来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了。我家好几个下人受伤,你赔我损失。”

沈寄更想笑了,原来王灏替他们扫雷去了。

魏楹好整以暇的坐下,一脸关切的看着王灏,“王兄,不要动怒,伤口会好得慢。”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好在你没有大碍,应该不会误了今科。”

说到这个,王灏的脸色顿时精彩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误了上京。没时间追究这些小节。他好在只是从马车上跌了出去,当时车是停了的,所以没有伤到筋骨。

一会儿,小二代请的跌打师傅来了,给王灏推拿。他是包下了个小院子,所以小二格外的殷勤。

出了这样的事,魏楹一行人也就不好直接视若栈暂时住下了。他还交代沈寄去买猪骨给炖了汤,拎着跟着他一起去探视过。

王灏虽然面色还是不大好看,但是别人上门探视,他也不能留落人话柄。早听说魏家丫头做的饭菜是一绝,尝尝。

沈寄熬猪骨汤是熬了四五年了,掌握火候的功夫是到家了的。所以,王灏尝过后露出很满意的模样来。说话也就不像之前那么带刺了。

魏楹告辞的时候笑着说:“王兄好生再休养两日,你们的脚程快,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王灏点点头:“好,魏兄你先行一步吧。”

走出小院,沈寄就忍不住笑了,“少爷,你真损!”明明是马的脚程比驴快,就这么把王灏骂作了畜生。

“胡说,我几时骂人来着?”

骂人不带脏字说的就是你这种。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报,那个时候他落井下石想害你被革除功名,这次就替你遇了回强盗。”

“对方想必也是猜出他不是正主儿,所以他才能安然返回。我哪是能高头大马还带那么多家丁的。那些人求的是财,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就是叫我们遇上了,估计也就是让我没办法如期进京罢了。”

“嗯。”

“好了,走吧,咱们也耽搁了多半日了。咱们的驴脚程可不快。”

有了这一番风波,沈寄他们一路更加的小心,都是大白天和一群人一起走大路。而且可能魏家是书香传家,这种手段而已不是太擅长,后来的一路就没怎么遇上。

虽然一路很节省,但到了京城,沈寄那里也只剩下五十多两银子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二月间了,各地的举子也都到了。诸如高升客栈这类,或是贡院旁边的一些专门出租的小院,基本都已经客满了。就算没有客满,他们也不敢问津,因为这些地方都是见风长的,贵得要死。

魏楹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一般小摊的老板消息都是很灵通的,也很乐意赚一些中介的费用。到时候再跟他们打听一下,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小院子出租。”他们四个人,还是租个小院子划算些。至于德叔德婶的儿子,就等安顿好了再去找好了。

在路边的小摊吃了几碗豆腐脑,沈寄觉得这个口味她也做得出来,心头便寻思上了。方才老板说了,稍微离贡院近一点的小院子都租没了,而且贼贵。太远的呢,又怕到时候赶得太急,路上出个什么事误了进场。

吃完了,老板招呼他女人看着铺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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