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麻侧头问方清瑕,“方姑娘是陇西人氏,不知是否擅长骑马?”陇西和异族接壤,民风彪悍,无论男女都擅骑射。
方清瑕道:“小时候算是跟着堂哥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小时候是个假小子,不过幸好那边民风如此倒不甚突兀。直到八岁才被祖母关在闺房进行扳正。
“那太好了,回头约个时间,我们来赛马吧。”
方清瑕点头应下,本来小芝麻不在,这相府的女眷,除了大腹便便的沈寄,就是还一团孩气的小豆沙了。另外还有娴姐儿,却是成天忙得脚不点地的。不过,方清瑕从前来的时候,小豆沙带她四下参观过,对相府的马场她早就动心了。
沈寄道:“清瑕比你小四岁,你就是赢了也是以大欺小。”
小芝麻道:“我不骑干爹送的良驹。娘你没听到么,清瑕妹妹刚都说了,是跟着堂哥在马背上长大的。”
方清瑕的堂哥送她过来,今天也在座。只不过是坐在男宾席上,和这边隔了扇屏风。是他奉祖母之命护送方氏母女上的京,在方清瑕还没出头时,也还护了她两回。所以二人关系很不错。二伯母本来想让自己的儿子护送方清瑕过来的,这两兄妹合计了一番,给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偷着下了点巴豆。
以前这种跑腿的活儿都是这位一同从陇西来的堂哥做的,因为他就只负责护送,送到门口就回去了。相府之前只有女眷,所以他不便进来。这回来看戏,肯定是可以和醇亲王有所接触的。所以就有人抢了。
方清瑕说她不怕得罪二伯二伯母,因为只要她还是相府座上客,他们就绝不可能翻脸。如果她不是了,这会儿再是讨好他们也是无用的。刚上京的时候,可没见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怎么搭理过她。倒是这位同来的劭堂哥,好歹还替她挡过她爹的家法,更是从小带着她玩儿的人。
方劭是进京考武举的,认识醇亲王对将来肯定不无好处。他听到旁边说到他,便道:“魏夫人,我这妹子从小是充作男孩儿长大的,马技倒还看得过去。徐夫人您不必怎么让着她的。”
这话听着就是对妹子很有信心了。小芝麻笑道:“娘您听到了,方公子说清瑕妹妹不用让。说不定一会儿还是我输给她呢。不过我输了也不丢我爹的脸。”
沈寄笑道:“那难道是丢我的?”
“不,丢我干爹的。我骑马可是他调教的。”
当年沈寄想着小芝麻没能出去旅游过,林子钦在关外开了马场,便让人把她送到那儿去玩儿了几个月。小芝麻骑马是之前就会,小权儿和阿隆教的。但真的学精了,却是那几个月了。
方清瑕挑眉,她知道小芝麻的干爹是堂堂的林元帅。于是笑着和堂哥说道:“劭堂哥,如果你的徒弟赢了林元帅的徒弟,那我可就给你长大脸了。你先想好到时候要怎么谢我!”她和小芝麻说笑了一阵,感觉很投机,言谈便随意起来。
小芝麻大笑道:“小丫头,你还真当赢定我的啊?我告诉你,虽然我爹是文官,但我们家可没有文弱之人。”
小亲王起哄道:“要不然我来当庄家,你们下注!”
丹朱笑嘻嘻的接口,“那赔率定在多少?”
沈寄轻咳两声,“这事儿回头讨论。今儿都是来看清明和小豆沙的公开彩排的,你们别喧宾夺主啊。”
方劭之前听方清瑕提过几次,说相府的人都很和气,今天才是真见识到了。尤其这设赌局,丞相夫人居然也不拦着。
小芝麻便对方清瑕道:“听说你在管家,抽得出时间的话。五日后我给你下帖子,咱们好好塞一场。”
方清瑕点头,“好,必定来的。”她到京这么久,一直被迫做淑女,也是很想骑马释放一下。
“方公子也请一起来,到时候我把我师傅也叫来。”她干爹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了。而且方家这个堂哥,看起来爽朗大方,听说对方清瑕母女也一直很照顾,给他引荐一下也可以。她觉得这门亲事大有希望,那帮未来弟媳妇看重的堂哥一把,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再说了,能不能入干爹的眼还是两说呢,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方清瑕手上有相府所有可以对外公开的资料,相府对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收集肯定更是不遗余力的。
方劭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原本以为今日最大的机会就是来混个脸熟呢。今早下巴豆的时候,他都还有些忐忑,生怕二伯父一怒之下不给他打点。他会和方清瑕从小玩得拢,也是因为他是个孤儿,同样是被被排挤被忽视的对象啊。
“多谢徐夫人了,我也必定来的。”
一声锣响,开场了。先上场的是傅清明,他一脸的春风得意,先是一番表白,小子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金榜题名,大殿之上被钦点为状元,又蒙圣上开恩准予回乡祭祖。这会儿走来,驷马大车,前后簇拥,端的是一场衣锦还乡。
头一次看到傅清明的人少有不看住了的,尤其他今天还上了妆,将所有的优势都展现了出来。这一个亮相满场叫好!方劭如何,沈寄这边隔着屏风不知,但方清瑕倒的确是眼睛直了一下,露出惊艳的神情。然后沈寄就见她去看傅清明的喉咙,心知她是想着这是不是也是女扮男装才会这般俊美的。她自己可就干过这种事儿。不过,这小妮子回神还蛮快的啊。
傅清明这厢赶路,路过鸡鸣山时,觉得风光甚好想要停车欣赏一番。新收的家丁禀告,此处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