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打了帘子,娴姐儿笑眯眯的进来。对于方清瑕的迎候,她处之泰然。倒不是因为她是未来的淳亲王妃,而是因为她把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在。在她看来,今儿就是大嫂没点透的相看儿媳妇呢。

方清瑕微微福身,“给您请安!”

娴姐儿笑道:“咱们年级差不多,不用这么客气。坐吧!”一边说一边挨沈寄坐下,然后拿了一件小事询问了两句再交代人下去办。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坐下暂歇了。

“大嫂,听说方姑娘文才更比男儿强。我从前还真以为只有戏文里才有这样的人物呢。”娴姐儿盯着方清瑕道。

沈寄笑笑,“世上有戏上才有。”

方清瑕道:“一次的排名算不得什么。正如四姑娘所说,令公子的才学可不在小女之下。”

沈寄道:“你也不是日日苦读的啊。”

小豆沙道:“方姐姐,你不用客气,叫我小豆沙就好。”

方清瑕笑着点头,“才学一次两次做不得准,倒是魏夫人一生的经历让小女佩服不已。您的胆识,才是真正的比男儿更强呢。”她听二伯母讲述了魏夫人这二十来年的经历,是真的佩服不已。尤其是安王造反时在京郊收留了数百人,青壮妇孺都有。打退流民数次进攻,就没有一个人是饿死的。还有慈心会十几年如一日帮助贫苦的、受灾的民众。她听完只觉得这样的人生实在是万丈精彩。

这话娴姐儿和小豆沙都很认同,沈寄摇摇头道:“其实人一辈子,传奇啊精彩啊这些都是其次。关键是要把日子经营好。不管做什么吧,只求落幕无悔。”

方清瑕听过不由重复了一遍,“落幕无悔”

娴姐儿道:“大嫂倒是把人一辈子都说成了一出戏。”

小豆沙道:“我喜欢看戏。”她这是从小培养的兴趣爱好,牙牙学语就听戏了,一点点大就能唱段子。

方清瑕道:“我也挺喜欢的。”

沈寄正好坐得有点累了,便站起来道:“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吧。”这会儿春暖花开,就不用特地去暖房看花了。相府后花园这些年培植了不少名贵花种,只要不是隆冬,那都是姹紫嫣红次第开放的。

娴姐儿便上前扶沈寄,小豆沙则和方清瑕一起走在后头,边走边交流看戏的心得。沈寄听说着说着小豆沙竟然唱起来了,便知道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个方姐姐的。

小豆沙的唱腔有板有眼的,过年的时候她还上台和小亲王一起玩票客串来的。她唱完了一段,方清瑕便接着往下唱,声音清丽婉转,让听惯了小亲王戏班子名角唱腔的沈寄也不由得在心头道一声好。

沈寄的瘾头也被勾了起来,小亲王弄几个戏班子在相府吹拉弹唱,就连魏楹听多了没事都爱哼上一顿,别说她了。

“你们听听我的。”沈寄清清嗓子,又瞅瞅往前院的路,确定魏楹这会儿不会回来,便开唱了,“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唱其他的,魏楹不会说什么,说不定还能和上一段。但是《女驸马》什么的,他就要说是无稽之谈了。还有哪有满朝人都分不清男女的。而且他以自己和沈寄的身体为例,论证过女扮男装之不可行。因为男女骨骼大为不同。

方清瑕没想到沈寄私下如此平和,兴致来了居然还能和她们小辈一样票上一段。而且唱的还是女扮男装中状元。这至少说明她不反感自己的做法。不过也是,反感就不会邀自己到家里来做客了。

其实这等女扮男装做大事的戏目,一直都很受闺阁喜欢,不然也不会成百上千年一直很红火了。但是如果落在现实里,就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了。

小豆沙道:“娘,我以后也女扮男装去考东山书院。”

沈寄失笑,“等你有了这水平再说吧。你这个年岁呢,倒是很好女扮男装,到你小姑姑这个年岁,也就只好在戏台上扮一扮了。”

方清瑕颔首,她这会儿十二岁多一些,所以之前还蒙混过关了。像娴姐儿这样都十四了,就很难了。哪怕把胸缠成平的,脖子也挡住,但是腰胯还是很明显的。戏台上人人都知道是扮的,生活里就行不通了。

下人有事情来请示,娴姐儿只好道声‘失陪’出去处理。沈寄笑着解释,“我怀孕之后,家里的中馈就没过问,一直是她在管着。也是让她锻炼一下,省得出了门子没经过事。你在家也帮着管家么?”方清瑕这个年岁也是该学管家理事的时候了。

“在陇西老家的时候祖母有让我跟着大伯母学过一段时日。现在到了京城也在跟着二伯母正学着。二伯母说要懂诗词歌赋,也得懂柴米油盐。”

沈寄点头,“没错,是得这样。你的二伯母,我似乎是见过的。”兵部方侍郎的夫人,自然也是到相府拜见过沈寄的。只是她从前只当做是夫婿下属的女眷,没太留心。六部尚书、侍郎,加起来可就十二个诰命夫人了。哪能个个都印象深刻?不过,从方清瑕的回答里就可以见出,她娘怕是很不受重视。在老家头上有长嫂,大家族管中馈肯定是轮不上了。可到了京城,正该管家的,女儿却是跟着二嫂在学。看来自己之前料得不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方府即便没有宠妾灭妻这么严重,那个王氏怕是也得势得很。

“是,二伯母也说曾有幸来拜见过魏夫人,对夫人的风采心向往之。”

“你二伯母真是客气。”

小豆沙瞅着外头的风和日丽,便让丫鬟回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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