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带了几身衣服过来是作为备选的,因为方清瑕从来没有做过衣服,她也不知道对方适合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倒不是要借此推销的意思。
不过,方二夫人拍板,都给留下了。只要大丫头能入了丞相夫人的眼,以后多去几次对自家更有好处。而且既然都去过相府了,也该以家里嫡长女的身份出去多认识一些人。至于怎么讨得丞相夫人欢心,那就是这几日自己的差使了。哪怕自己家的事儿暂时搁着,也得把大丫头调教好了才是。这就是家族,一荣俱荣。绝容不得老七和这个王氏从中作梗。
从前老七怎么对他的元配和长女,只要不过分,他们二房也不便出声。虽然是觉得他糊涂了一点,但确实也没到宠妾灭其要受御史弹劾的地步。但如今大丫头入了丞相夫人的眼,哪怕不是她揣测的那样天大的好事,也是不能让她们母女继续被王氏压着了。
季白对方二夫人道谢,又做主给了比较高的优惠。这才笑吟吟的告辞带着人离开。
有方二夫人出头,方清瑕从头到尾便都是乖乖女的模样,一切听凭长辈吩咐。她要是再表现得乖张了,指不定二伯母就会觉得她去了相府未必是件好事,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如今她还是一切都得那个无情得爹做主的,不借助外力达不到目的。这么大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直到季白离开,方清瑕才道:“这位二少奶奶真是会做生意,说话中听让人心甘情愿掏银子买她的东西。”
方二夫人道:“她可是丞相夫人当年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跟在身边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出嫁后又跟着她公爹张罗宝月斋总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早就练到家了。唉,弟妹说得没错,瑕儿要去见丞相夫人,是得赶紧做准备。”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去了说错话怎么办。她只能辛苦些,赶紧给恶补一下了。好在虽然有些地方放肆了一些,但大面上的礼仪规矩却是不用再教了。陇西老宅里对这些还是很看重的。
当下方二夫人便携了侄女的手进去,亲自给她讲解丞相府尤其是沈寄的种种。把弟媳妇也带上听一听。既然要把大丫头留下,自然也得把她的娘一并留下。那将来就是代表七房出去应酬的大房夫人,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王氏自然就得靠边站了。外头也会笑话一番老七从前以庶作嫡。什么平妻,大丫头说得没错,哪本礼法书上有这么个规矩。不过是身份高一些的贵妾罢了。出身再好,再是能生儿子,也是要矮原配半截的。
季白回到宝月斋,崔大掌柜多着步过来了,“回来啦。”
季白站起来,“爹,六身衣服、首饰方家都要了。儿媳做主给了个较高的折扣。”
“谁问你这个了?”
季白笑笑,“是,儿媳就是为了瞧一瞧方家大姑娘特地去的。长的倒是能配上咱们二少爷。旁的,儿媳就不大看得出来了。”方家再乱,对外还是很平静的。就是要对外提起这几个月也不过是说方夫人水土不服,方清瑕在家为母亲侍疾。因此母女俩才没有在人前露面。再说这中间不还隔着个过年么,少在外头走动也不是说不过去。
方家母女的处境,魏楹派的人也只是隐约打听到了个大概。实在是大家族内部,对外还是比较一致的。就像魏楹和二房的仇怨,魏氏内部都知道,外头的人要想打听个清楚明白就没那么容易。不过,传到沈寄耳朵里多多少少还是心头有数了。
她倒没觉得是不好的事,能在那样的大家族内部护着她娘不受人欺负,敢在京城闹出动静和那个掌了实权的所谓‘平妻’打上擂台,这样的姑娘里头是有一股韧性的。而且据季白说在人前看着倒也是温柔如水的小姑娘。相府想要的嫡长媳,她想要的大儿媳,原就不能是一味的柔。这般刚柔相济就很好。谁能保证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没有个三灾七难呢。只会在男人跟前柔顺的女子,是担不起宗妇之责也不能顺境逆境都处之泰然还能对家族和家庭有所帮助的。
小豆沙在厢房特制的配合她身高的书桌后练字,沈寄除了书法其实旁的没有预先教她。说是想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如今足证她的先见性,小豆沙果然是一入学就很辛苦。不过好在她的接受能力很强,也可以说是潜力开发了出发,如今就连万先生也觉得虽然一开始稍微比曦姐儿慢一点,但她的将来很可期。
沈寄则捧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在听季白讲述那天的情景。娴姐儿忙完了暂时闲着也过来一起听。她也算是过来人,这又是事关侄子的,听听也不是不行。沈寄便也由得她。
“大嫂,到时候我也一起见见吧。”
“你堂堂未来的亲王妃,没得吓坏人家小姑娘。”沈寄玩笑道。
娴姐儿道:“我还不是呢。再说了,她都敢男扮女装去应考,还怕这个啊?”家里的事儿如今眼看要拨云见日了。嫂子进门就为生计张罗,也不至于和娘之间有什么不睦。爹也像话多了,还知道去书肆帮忙。如今是一家子心往同一个方向使力,娴姐儿真的觉得很好。她自己在大嫂调教下,也渐渐能担起一个家的主母之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这大侄子的事儿,她当然是很关心的了。
“倒也是啊。对了,听说王府的工程陆陆续续要竣工了,剩下就是装潢的事儿。咱们过去瞅瞅吧。”
娴姐儿一阵犹豫,“我还没过门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