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呢?”沈寄问道。
小包子道:“王爷不在,他肯定是在屋里练字呢。要叫他过来么?”
“嗯,叫过来吧。”沈寄有个习惯,一旦有大事要来临,她就喜欢把孩子都放在自己眼前。而且,小馒头怕也没机会一直憨下去了。
小馒头过来,小芝麻便过去指点他练字。有别于小包子,她属于兴趣教学的对象,虽然琴棋书画之外还有针织厨艺,管家理事,但书法她练得着实也不错。不枉曾经绑着沙袋在手腕上练了那么些年。倒是小包子六艺皆学,魏楹又时常布置额外功课,他在书法上用功的时间就不那么多了。只能说写得不错,但没有下太深的功夫。这和年岁还不足也大有关系。
“大姐姐,你背上的疮好了?”小馒头已经有几日没看到小芝麻了,见到了便热情的招呼。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势很危急,沈寄和小包子肯定会异口同声的笑出来,背上生疮,神猜测啊!
小芝麻耳朵尖红了一点,然后道:“谁告诉你我背上生疮的?”
小馒头摸摸鼻子,“你不是趴着睡么。”
小芝麻扫了小包子一眼,看不出端倪,而且大事当前,计较这种小事没意思。于是道:“嗯,好多了。多谢你关心。”
“应该的。娘,怎么爹回来又走了?小叔叔还干脆没回来。”
小权儿昨夜与人去红袖招喝酒了,估计醉了就在那里歇下了。沈寄现在四时八节都让他去给简姨送礼,当正经亲朋在走动着。对简姨来说,到她这个份上,物质上她也不缺什么了。可是沈寄一个诰命夫人把她当平等的人交往,比送她金银更让她欢喜。她每每便也回些很精巧的物件,有一回甚至替窅然楼设计了数种花簪,还送过已经失传的香粉方子。所以,沈寄与她,虽未见面,却称得上神交已久。
魏楹的消息是下午的时候传过来的,彼时,沈寄正心神不宁的在看书,只是大半天没有翻过一页。小芝麻在做衣服,她已经会裁布制衣了。小馒头便央她给作件骑马的时候穿的小马甲,他要开始学骑射了。小芝麻便打算一式两件,再给小亲王也做一件。
小包子道:“还要做娘做过的那个绑在大腿上的软棉垫,不然大腿要摩擦充血甚至脱皮的。”
“知道了。”
随着消息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受伤的汪先生,沈寄问询赶紧让挽翠去张罗收拾一间屋子给他养伤,又把苜蓿拨过去照料。宫里派了太医过来,随车带了不少药。因为怕走漏汪先生的消息,所以直接安排他到这里来养伤。沈寄立即让挽翠去下了封口令,又让给汪先生垒了小灶,一个负责熬药,一个负责做吃食。
沈寄细细的问了太医要忌口的饮食和注意事项,让小包子写下来贴在汪先生屋里。
倚靠在大迎枕上一脸苍白的汪先生对沈寄道:“没伤在东昌人手底下,却在朝廷的军营里中毒差点把老命给丢了。要不是我少年时就中过此种奇毒,还真是没命走到京城。那样,林元帅怕真的担上贪功冒进的罪名了。”
沈寄挑眉,“是出了内奸?”
汪先生点了点头。
沈寄知道这个就够了,旁的她也不能多问。
“您好好休息吧,就把我这小子当成您的孙子辈好了。”沈寄让小包子时时过来陪着汪先生,免得他养伤无聊。她自己是女眷,肯定不好时常往这里跑。便是家里公公病了,也没有儿媳妇侍疾的道理。小芝麻也十一了,是个很快要说亲的小姑娘了。而小馒头还不怎么懂事,小包子便成了最佳人选。汪先生对他们家有大恩,肯定不能只让下人伺候着就是了。
汪先生笑笑:“我也不跟你多客气,养好伤我还有活儿呢。这会儿就让那些人以为我死在半路好了。”
小包子送沈寄和小芝麻小馒头出去,然后进屋陪着汪先生。汪先生昏睡的时候,他就自己看书练武。醒过来了,他就陪着说说话。该用药的时候亲手喂药,饭菜送来想方设法劝着他多吃些。至于各色补品,小灶上十二个时辰就不会断。宫里送来了不少,沈寄又置办了些。有时候汪先生也给小包子讲一些他年轻时候或者是如今遇到的奇事。用他的话说,四十都过了,也很想有人肯听他絮叨。在魏家人看来,他简直就是一则传奇。小包子一来是敬重他,二来对他讲的故事本就感兴趣。一来二去,一大一小还有了几分忘年交的意味。
沈寄和另外两个儿女也时时过来探望,至于小亲王,既然回去,就让他陪迦叶大师多住一阵再去接回来。
汪先生告诉沈寄,军队里也是派系林立污得很,林元帅很难。其实一开始林子钦还真是因为身为国舅挂的帅印,后来到了军中设法一步一步的坐稳位置收服将领。他手下那些老将要降服住并不容易。皇帝当年做皇子时不曾掌兵权,登基后渗透了几年才算打开个口子,给他打下些基础,可是依旧很难。
“这些大人物活得都难!”
沈寄苦笑,“可不是么,掌了大的权势,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除非不是一心想干出点什么的人。”林子钦有汪先生替他作人证,肯定还带了物证回来,贪功冒进的罪名可以抹掉。但如果不能转败为胜,以后的日子还是难过啊。
下人端了药进来,小包子走过来,一本正经的道:“汪先生,该吃药了。”
汪先生皱眉,“我真是有些怕了你家的小包子,这药太苦了,有他盯着,我想偷着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