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之事自然不是已经过了,所以沈寄还不敢全然放心。毕竟,对安王来说,要整治他们夫妻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事情大幕早已拉开,要怎么落幕还是未知之数。
这一日,太后要去大明寺拜佛,沈寄也奉召随行。芙叶让人把她叫到了自己的马车上,省得她缀在队伍的最后,也是奉命要问她一些话。
“你想清楚没有?皇祖母今日怕是要问你。”
“嗯,想清楚了。”沈寄点头,眸中一片坚定。太后今日拜佛怕是跟传出来的安王对岚王下毒手的事有关。居然不忘问自己那件事。
芙叶挑眉:“当真不应?”
“想过退一步,哪怕半步,可是吃了苍蝇梗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太难受了。尤其是要这样一辈子,简直让人觉得家庭生活没了奔头。难道我才二十岁就要只为了女儿活么?而且,我也希望小芝麻的童年,能够单纯无瑕明媚无忧。”她可不希望小芝麻在妻妾斗法的环境里成长。
芙叶叹口气,“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不劝了。只是皇祖母这几日情绪都不太好,一会儿你要说可缓着点。见事不对就赶紧住口。”
沈寄苦笑,难道为了这我就要违心答应主动给魏楹纳妾不成?可是,不能顶撞太后啊,尤其是老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然,前功尽弃。唉,如果这位太后身边也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晴格格肯帮衬自己就太好了。
芙叶掀了车帘去看外头坐在侍卫马前的阿隆,见他骑在马上很是快活便放心的坐了回来。
这列车队蜿蜒很长,头不见尾尾不见头的。在芙叶之前的正好是岚王一母同胞的戴月公主的车驾。下马车的时候,戴月公主的眼有意无意的便扫了过来,在躬身行礼的沈寄脸上一转,说了声‘魏夫人免礼’便往台阶步去。芙叶跟了上去,沈寄则走到自己该呆的位置去,和刘同知夫人等一处。从前他们哪一边也不想靠,哪一边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沈寄待几位同知夫人差不多是一样的。如今,虽然不一定要往岚王那边靠,但安王那边是结下了仇了。所以,她待吴同知夫人自然是不如从前亲热。
这一次,太后没有把沈寄单独召进去,旁边一些品级同样比较低的诰命夫人便有些看笑话的意思。毕竟她从前很得太后的欢心,这么低的品级却每每被单独召见,众人心头还是多少有些不舒坦的。这一次她明显是失了太后欢心了,自然有人看笑话。而且她拒绝给夫婿纳妾的名声也是传开了。甚至有人不再愿意和她站在一处,也免让人觉得人以群分,带累了自家的贤德名声。这和当年关夫人邀她去参加讲经会,各方邀她赴宴的场景迥异。就连吴同知夫人也凑到了另一边去。
刘同知夫人小声道:“夫人不必难过,人都是如此。”她夫婿是岚王门下,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如今,魏楹虽然没有投靠,但利益却是和岚一致的。所以刘夫人今日才和沈寄站在一处。
沈寄淡笑道:“不是我的总归不是我的。”当初太后误以为她是孙女,所以亲切有加,一众夫人争相和她结交。如今众人心头只觉她是鱼目混珠,又失了太后欢心,自然是如此的场景。
“不过,是我的总归是我的。”魏楹是她的夫婿,她一个人的,不跟人分享,就是这样。
刘夫人看沈寄一眼,从前人说知府夫人外柔内刚她还没觉得,如今倒真是。这样的重压下还是坚持信念,而且宠辱不惊。这份淡定已经超出她的年纪很多了。不由想到,难怪连岚王都……
沈寄却在担心,不会今天回去太后就降下懿旨让她把人领回去吧。这事儿很有可能啊。而且,魏楹还能见到皇帝的面,当面不管是罚跪还是怎样,还有陈情的机会。太后直接不见,然后让宫人把美人领出来,她能怎么办?她望着大明寺正殿屋脊上的垂脊兽发呆,手里的扇柄也是越捏越紧。
如果被这样强迫中奖,那她和魏楹先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怎么办?怎么办?沈寄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有一丝怨言,穿越都不给开金手指,她怎么这么歹命。看来穿越真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门啊。太后她老人家如果真这么做,那可真是的。自家的事都不管好,却总管她家的事。多事!
一众人候在大明寺的侧殿里三三两两的坐着,颇有些暑热难当。门口来了一个宫人,高傲的眼扫了一下屋里的低等诰命,“谁是扬州知府夫人沈氏?”
沈寄站起来,“我是。”来了,要怎么应对?
那宫人看过来,“戴月公主邀夫人作陪赏花,请吧。”
戴月公主?岚王的亲妹。找她作甚?
“是。”沈寄跟着宫人出去,身后无数猜疑的目光。这才被太后嫌弃了,怎么又攀上黛月公主?
大明寺屋舍众多,黛月公主如今是在分给她的厢房里。屋里有冰,比跟一大群人候在一个屋子里舒服多了。
“臣妇拜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沈寄拜倒在地。心头不禁嘀咕这天之骄女找她何事,从来可就没有往来啊。
上方传来一声温和的‘魏夫人请起,看座。’
很客气啊!“谢公主!”沈寄站了起来,坐到宫人搬来的凳子上。黛月公主年近三旬,但是保养得很好,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模样。实则她的长子都已经十二了。
沈寄在打量黛月公主,黛月公主也正在打量她,眼中还有些好奇有些疑惑。
“魏夫人想必好奇本公主召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