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时辰,里头终于有太监出来说:“太后娘娘升宝座了。众命妇,进——”这会儿天色已经大明。
一群人有序的往太后居住的宫殿去,沈寄的位置没能进到太后所在正殿的大门,跪在了院子里。接下来就是唱礼声和编钟便敲响的声响中跪下磕头、然后站起,整整折腾了一刻钟,整套礼仪行完才听到赞者的一声‘礼成——’。沈寄多亏这半个月都在强化训练,轻轻松松做了下来。
然后,太后留了些人陪她聊天,都是一品二品的老诰命。其他的人就各自散去,回府主持家中的端午节的中馈。沈寄估摸着时辰,从她起床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除了赶路和等候,就干了磕一刻钟头这个活儿。有宫女上前问明身份把她领到旁边的小屋子里坐着等候,身后有数双眼带着羡慕看着她。
沈寄很庆幸是此时才召见她,如果当时宣了旨就让她进宫来,她那半吊子的礼仪怕是要惹人笑话。
“魏夫人在这里坐着等吧,外头日头渐起了。”那宫女笑眯眯的。
沈寄递上宝月斋时兴的珠串,“不值什么,姐姐戴着玩儿。”
那宫女看珠串上玉石雕成花鸟虫鱼的模样,倒还别致,便笑着收了,“魏夫人客气了。桌上有茶水点心,如果需要方便,旁边就是净房。太后见众位老诰命,一般要聊大半个时辰。”
“多谢。”要是没有好处送上,怕是就要被撂在这里了。虽然上头是吩咐了让她把自己领来,但领来也就完了。没她这声提醒,自己只能端坐着,旁边的点心茶水也不敢妄动,敢别说去上厕所了。这些附加的提醒都是冲着这个名贵的珠串了。更别说还告诉了一声大概需要等大半个时辰,这样心头踏实多了。这些宫女见惯了好东西,眼睛毒得很,送的东西次了不收不说,回去还得笑话自己土包子。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些人。
沈寄早起只喝了参汤,看那点心精致可爱,便吃了两个,又喝了些茶水。然后由旁边小宫女领着去了一趟厕所。她看那个小宫女着的是绿衫,比之前女子的黄裳低了一级,便也送上了合适的礼物。
果然是等了大半个时辰,便轮到自己了。还是方才那名宫女过来领了自己过去,然后到了门口又换了一个,进到正殿内,太后大概是见了那么多人有些疲倦了,斜倚着,看那模样和贾老太君有些神似,都是心宽体胖福福态态的长相。至于贵妃,今天是端午,她自然是个忙人,没有这闲工夫在这里坐着。因为后位虚悬,贵妃虽掌后宫却不是皇后,众命妇无须向她叩首。不然,方才众人还得转去皇后宫中。也不是皇帝是安的什么心,迟迟不立继后。这样七王爷就总是差了三分火候。不然,哪有什么储位之争来。
沈寄上前大礼参拜,“臣妇沈寄拜见太后娘娘!”
“嗯,起吧,看座。”太后的声音保养得甚好,听不出这个年纪的衰老感觉。
沈寄再拜:“谢太后赐座。”然后才虚虚坐到坐到宫女搬来的锦墩上,方便随时起身答话。她一个小小五品诰命,今天所有的待遇都是沾了岚王的光。
太后让宫女扶了自己坐起来,带着丝好奇的问:“听说你会武功?”
沈寄站起来躬身道:“回太后的话,跟着家里的赶车人学了些花拳绣腿。”
太后颔首,“亏得你学了些,若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吓也吓坏了。哪里还能随机应变,救下豫儿的性命。”说着忽然眯眼道:“你上前几步。”
“是。”沈寄依言上前,感觉到太后的眼睛落到自己脸上细细打量,心头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太后看这么仔细做什么?
太后看了半晌说道:“哀家觉得你有些面善。”
沈寄嘴甜的说道:“臣妇也看着太后娘娘面善,就像庙里供的观音菩萨。”心道,你怎么可能瞧着我面善,咱俩八竿子打不着的。
太后忽然问道:“你多大了,几月生的?”
沈寄答道:“臣妇三月间满的十七。”
太后蹙了下眉头,“是何方人士,父母可还在?”
“臣妇是河南人,自小不曾见过先母,先父在臣妇八岁时也过世了。”
太后摇摇头,那就不是了。那个孩子可是有十八了。而且听沈寄所说她自己有爹有娘的。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就瞧着有一点像又听说她会功夫就觉得有可能。据豫儿说穆王跟外头的女人生的孩子是三岁时丢了的,那也不可能就跟着学了功夫。
穆王虽然不是太后生的,但却是自小在她跟前养大的,后来又一力辅佐皇帝登基,所以跟太后和皇帝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之前过继的嗣子夭折,太后也很是伤怀,督促赶紧再找个近支的、聪慧的过继过去,瞧了不少却是不满意。后来听岚王回来说,穆王常年在外征战,和平民女子生了个女儿。城破之时让凌先生带走了,可惜后来被叛军追杀,孩子弄丢了,这些年凌先生一直在找。皇家知道了自然也想找回来认祖归宗。
可是又没什么明显胎记。实物凭证的话,三岁的娃娃身上能留得住什么好东西。事关皇家子嗣,虽然是外室生的又只是个女儿,可穆王再没别的孩子了,这一滴血脉就尤为珍贵了。但是没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