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槿从牢房里出来,直接往竹院回去,却在路过正厅时,被盛熠铭拐到了盛瑞轩。
“这次这么乖跟我来,想必有话跟我说吧?”盛熠铭舒服地躺在摇椅上,不停地摇摆着,对站在窗前眺望外头不发一语的尹初槿道。
“是有话说,刚才在牢里,我问过姜玉诗了,并不是她主动找上张大龙的,而是张大龙送上门的。看来幕后之人是想拿她当替死鬼。而且她似乎并不知破兵图的事……”
“你信了她说的话?”
“我信!”
盛熠铭笑了笑,甩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动着。说她冷情,有时候又太过信任他人,说她善解人意吧,有时候又太过不近人情。
“然后呢?你要说的不止这些吧?这些刚刚在竹院我们就推断过了。或许……其实你已经猜想到是某人?”
尹初槿缓缓转过身来,清冷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他果然能够看透她的心思,想必他也知道她猜测的那人是谁。
“不说?是有顾虑?而那顾虑是来自你,还是你对我的想当然尔?”
“盛熠铭,你不把我剖析得彻底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又惹火小野猫了。盛熠铭在心里叹了口气,摸着鼻梁又开始装无辜。
“我只是随便猜猜,瞎说的,你当我没说。说吧,你认为这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你不是猜到了吗?”尹初槿白了他一眼,踱步到了圆桌前,自顾自倒了杯热茶,轻轻啜了口。
“想听你说话。”盛熠铭摇着折扇又倒回躺椅上。
因他肉麻兮兮的话,尹初槿顿时觉得鸡皮疙瘩往外冒,却在此时想起姜玉诗说的话: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女人,你只是她的替代品!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她闭了眼努力挥散心中涌起的不舒服感,有些话她问不出口,她是害怕听到某个答案吧?
“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联系了几件事,如果那个人想达到目的,还为自己铺好后路找到替死鬼,那么她的行为就有很好的解释。青儿遇刺的事发生后,馥雅来找我,临时起意要和我一起去逛王府,那么多地方不去,却在转了圈花园后带我去了小侧门,还正好碰上姜玉诗收买门卫开门与张大龙碰面,虽然我们没能看到张大龙,但是她的用意应该是让我对姜玉诗起疑。”
“再来就是今天出府,去采芸池也是她提议的。而去采芸池一定会经过张大龙的家,她什么时候不拉我看窗外风景,偏偏在经过张大龙的家时拉我去看,那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除了成片的农田,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她却表现得一脸惊奇,想必是看到张大龙出来了,而那么碰巧,刺客给青儿留下的阴影太大,青儿一眼就辨认出来。而且按单馥雅的性子,她对什么事都很好奇,怎么会主动留在马车里,我想她应该是不想同张大龙直接碰面。最重要的一点,她曾经找过我,想从我口中打探出破兵图的事来,被我敷衍过去了,青儿还告诉我,在我病倒那次,她趁我意识不清,翻找过我房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分析了许久想出的疑点,单馥雅左一句“槿姐姐”,右一句“槿姐姐”叫得亲热,她也曾真心想过交她这个朋友的,只是一切都太明显了。
盛熠铭若有所思地点头:“嗯,分析得有条有理,按你说的,她的嫌疑确实挺大的。”
“她是你的王妃,如果我刚才的猜想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初槿,你这又是在吃醋了吗?”虽然她仍是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可他却听出了她不寻常的语气,瞬间来了激情,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她对面戏谑地看她。
尹初槿掀了掀嘴角,想反驳什么,最终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这种人跟他争辩只能是浪费口舌。
“如果真是她,我想想啊,可能真动不了她。她父王曾救过我母妃,要是我动了她,可能要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了。”
尹初槿一听,张了张嘴,老半天才挤出话来:“所以?”
“所以我动不了她。不过她又不是动我,她动的人是你,你要怎么处理我绝不插手。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没伤害到你!”单馥雅要是真的伤了初槿,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盛熠铭边说着边朝她凑过去脑袋,却被她无情地一把推开。
“少来,甜言蜜语逗弄我你擅长着。休想我会上当,动不了她,你倒有本事这么冷落她,你怎么不怕她父王恨上你?”
“我冷落她还不是因为怕你吃醋……”盛熠铭努力扮无辜讨好她,只是低估了她的铁石心肠啊。
尹初槿非旦不买账,还站起来用力踩了他一脚,重新走回到窗边远眺。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悲哀地嘀咕:“可怜啊可怜。”
“盛熠铭,我不跟你闹了。刚才我的分析你也听了,你觉得怎么样?”
“唔,挺有道理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太过明显,倒显得不真实了。如果这一切真是馥雅做的,我就不知道是该佩服她还是嗤笑她了,买通杀手在关键时刻灭了张大龙的口,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密值得佩服,这么明显又暴露自己未免又太没头脑了。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唔,也有道理。”盛熠铭同样附和着点头。
他这样什么都有道理终于惹怒了尹初槿,她回头朝他瞪过去一眼,一字一句直呼他姓名。
“盛!熠!铭!”
“嗯?什么事?”
“你再说一句有道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