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卷缩在床榻最里侧,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仿佛一位极力捍卫贞操的少女,英气的眉宇却透着说不出的骄傲,毫不娇气,一泓顷直的泼墨长发顺着脸颊全数披散肩头,随着剧烈的呼吸,微微起伏,与一般的古铜色男子不同,皮肤吹弹可破,好似从未经过烈日的侵蚀,皙白如羊脂。
发尾扫荡着平坦坚实小腹,双臂捆绑于后,白色亵裤遮不住羞涩,砚青甚至能靠眼便能描绘出布料下的凹凸,少许顶发由一根墨玉簪禁锢,偏斜的过长两缕刘海垂落胸脯,比起短发时,五官更为鲜明,尤其是那双红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豆蔻般红润,令她都开始春心荡漾了。
血气上涌,口干舌燥,柳啸龙在古代居然这么帅呢,比她曾经幻想出的还要具备杀伤力,不过是一头及腰发而已,差距这般明显。
“沐青儿,你不要乱来!”男人被看得毛骨悚然,似乎知道此刻毫无反击能力,开始警告。
空间内,安静地荡着‘嘀嗒嘀嗒’的细微脆响,女人眼中并未带有(情一色),就那么痴痴傻傻的观望着,忘记了身在何处,仿佛周边事物已不复存在,置身一片最为宁静的雪海。
美若神祗的男人正似一头即将被人宰割的羚羊,以一种呼救的目光渴求地看着她。
男人微微皱眉:“你傻了?”
“哦!”砚青这才回神,抬起左手一看,果然还戴着那块蓝钻手表,就说嘛,哪里来的嘀嗒声?没有汽车的叫嚣,居然安静得令人窒息,第一次听到手表发出秒针的移动声,现代的产物呢,看着真亲切。
看来她不是灵魂附体,身体还是自己的,手心的剥茧早已证明,或许这个沐青儿和她拥有着同一张面孔,阴差阳错调换,那么真的沐青儿是否已去了现代?这辈子,居然能遇到如此奇妙的过程,是该庆幸还是埋怨?
是记得从前有那么一段时间幻想着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可也是三天热度,过后便忘,现在她好不容易和柳啸龙有了进展,孩子也近六岁,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可能怎么办?老天就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一直觉得很幸运,才知道所有的甜蜜不过是回光返照。
怎么着也得给她个考虑的空间吧?
讨厌起耳边响起的那些虫鸣,讨厌闻到自然界的芬芳。
“沐青儿?”
“啊?”收回思绪,如果回不去,老天爷对她也还不错,回到了有这个男人的地方,好奇的问道:“你……为何会被绑至此?”
闻言,美男一脸惆怅,垂头自嘲一笑:“一言难尽,自小被卖入青竹苑,供人玩乐,只可惜身份卑微,沐二小姐私自帮小的赎身,本以为找到了今生依靠,谁知竟然是与你这个无用的女人携手,沐青儿,我心已许,放了小的吧?”
说得那叫一个凄惨,砚青好似都听到了死人时二胡拉出的悲凉之声,吸吸鼻子,擦擦眼眶,上前哽咽着坐上床铺,见男人惊恐万分的后退就嚎啕道:“柳啸龙,你在古代怎么这么悲催啊?我是砚青啊,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呜呜呜呜柳啸龙,你咋这么惨?”
天呐,有谁知道那个呼风唤雨的黑道之王,在前世居然如此的不堪?青楼小倌,还是自小卖入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买走他的ròu_tǐ,吸吸鼻子紧张道:“你的贞操有被人买过吗?”不要啊,太可怜了,不会是哪个老太太践踏过的吧?
“她们嫌我老!”男人眼底闪过黯然,屈辱的偏开头,楚楚可怜。
“谁说的?你不要这样想,比起那些小男孩,你好看多了!”砚青抹了一把泪,爬上床将男人紧紧搂入怀中安抚。
某男浑身一震,后安静下,没有再抗拒,眼底也闪过雾气:“你不觉得我长得很怪异吗?都说我是妖怪……”
砚青愤恨的瞪眼,拉开距离,低吼道:“胡说,你这叫混血儿,在我们那边可吃香了,再说了,容貌是父母留给我们的,哪能嫌弃?”不对啊,古代有欧洲人吗?狐疑道:“但你这脸是怎么形成的?”
男人默默垂头,苦涩道:“我娘乃西域人士,父亲位居中原,一夜fēng_liú,娘亲生下我,但在六岁时,她去世了,交给我一信物,亲叮咛万嘱咐,定要找到他,谁知刚到此处,便被人俘获,卖入青竹苑,现如今已有二十年!”
某女在心里打算盘,二十加六岁,也就是说他才二十六岁,不要啊,她不要老牛吃嫩草,她都三十一了,还是想办法回去,这里就算有柳啸龙,可没有孩子们,没有英姿,没有茹云,好不容易有个甄美丽,还来甩她耳光,终于碰到正常人干爹,却娶了婆婆。
什么跟什么啊。
“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纵使是死,我也会保护你,对了,你叫什么?”焦急的问道。
男人不相信地看看两人几乎算黏贴在一起的距离,再次后退少许,垂头淡淡道:“小天!”
“小天,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会保护你吗?”一本正经抓着男人双肩问,这如果是女尊国的话,那么这个俊美的男人定会被人惦记,即便他不是柳啸龙,那她也不想他躺在其他女人怀里承欢,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男人,很洁身自爱,那她一定尽所能的护他周全。
小天好似如今也别无出路,抬眼注视了一会女人如画的容颜,仿佛不再那么讨厌,抿唇轻轻一笑,点点头:“我相信!”原来就算某天,他变得弱懦无能,她还是会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