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眼珠急转,就道:“俺们老余家自己个的事儿,报官干啥?”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赵氏习惯性的跋扈。“俺们老余家的事儿,跟你们有啥关系?自己个家里一堆烂事都管不过来,还有功夫操心别人家的,俺看你们都是咸盐吃多了给齁的。”
赵氏这是想自己家里解决?今天这事儿闹到这个地步,麦芽儿怎么能让她如愿。
给董春柱使了个眼色,麦芽儿眼观鼻鼻观心做乖巧小媳妇状。
你老太太不是能耐吗,那就看看全村人干不干了。
“呦,婶子这话可有意思了。”董春柱心领神会,就开始嚷嚷,“说啥你们老余家自己个的事儿,要是真是你们家自己的事儿俺们也不掺合,跟俺们啥关系啊。”翻了个白眼,董春柱抻长了音儿。
“可现在是你们家里出了贼人,这可不是你们家自己个的事儿,是咱们村的大事儿,那关系到咱们村的名声……凭啥里不报官?咋地,你们想让俺根生哥一直吃亏啊?分家了都净身出户了还想占便宜没够,你们当那官府是给你们家开的咋地?啥好事都可着你们上房,你咋那么黑心肝呢?”
赵氏算是闹明白了,董春柱这哪里是要维护啥村子名声,这是让她放过老二一家啊。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赵氏就气的牙根直痒痒。
“老二媳妇,是不是你戳股这小王八犊子说的,你说,是不是你恨俺,是不是你想俺儿子跟俺离心离德?”装的倒像回事儿似的,这是要拐带走自己的儿子啊。早咋就没看出这小蹄子有这坏心眼呢,赵氏越想越气,就骂道:“你个狠心的小sāo_huò,你个黑心肝烂下水的东西……”
“娘……”余根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赵氏。“这是俺媳妇,俺媳妇啊……”他娘咋能这么恶毒的骂她?“难道芽儿就不是老余家的人了?娘啊?”余根生嗓子哑了,八尺汉子眼圈含泪,他娘到底还想他们咋样?
“相公……”麦芽儿皱眉,这眼瞅着就要成功的事儿,咋相公还冒出来了。
“根生哥。”董春柱也皱眉。
“啥都不用说了,俺都知道。”余根生心疼的揽着媳妇,一脸愧疚。
这个呆子,你知道什么?
麦芽儿急的跺跺脚,“娘,今儿的事儿你也看到了,是大嫂到我屋里偷了东西,我是不想追究啥,不过村里人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退,今儿要是输了场面,以后赵氏还说不定怎么闹呢。麦芽儿求助似的盯着余根生,这会儿只希望他别插手就好。
“老二,这事儿你咋说?”赵氏根本没搭理麦芽儿,儿子是自己的,难不成他还敢违背自己这当娘的?赵氏太了解这个儿子了,表面上是个倔驴,实际上骨子里最孝顺,这也是她敢拿捏二房的主要原因。“你是真想让这个家散了咋地?你是不想你娘好啊?”
“娘。”余根生哀求的唤了一声。这就是他的亲娘,逼迫他的亲娘,盼不得他好的亲娘啊。
麦芽儿紧张的握住余根生的手,心道:余根生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啥事儿大家伙都在呢,俺说了不算,让乡亲们说。”
麦芽儿松了口气,紧紧握住余根生的大手。
“俺们没啥说的,反正公事公办,谁也别想一辈子都偏心眼子,俺们就是要告官!”董春柱接话道。
赵氏气的直哆嗦,“老二,老二你这是要逼死俺啊!”
“娘,没有人要逼您老。虽然我们分家单过了,可那房子那地都给您老留下了,咱们庄户人家,您出去打听打听,四亩地孝敬老人的,这拿到谁家都说的出去,俺这儿子做的不比谁差。”余根生眼睛通红,难得他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是被赵氏逼的急了。
“婶子,你老给个痛快话吧。”另一个后生又插话道。
要赵氏给什么话,自然是放过二房的话,亦或是赵氏给个承诺。
这是麦芽儿当时给春柱媳妇透话一早就暗示好的,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上房的错处,如果不知道利用,那麦芽儿就真是棒槌了。
赵氏不傻,相反,能一个寡妇带着一家子人把自己过到这个程度,赵氏很聪明,至少比一般的庄户人家妇女聪明。
她当然明白大家都什么意思,可赵氏不甘心。
只是这股不甘心在余根生说出那番话后也只能委屈的认下了,谁让她舍不得大儿子一家人呢。
“……老二媳妇,你大嫂那面是俺让给拿的……你们净身出户最后给俺孝敬这一盆面……俺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以后俺们家里有啥事儿也不用你们,你们日子过的咋红火俺们也不找上门。”赵氏咬牙启齿盯着余根生,“不过你们要是吃不上饭了以后也别想登俺们家的门。”
赵氏这是舍了自己一张老脸全了老大一家,也舍弃了最后一点儿跟二房的情分。
“娘啊!”余根生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不过他没说什么,突然跪地砰砰砰给赵氏磕了三个头,抬头脑门上迅速鼓起一个大紫包,心疼的麦芽儿眼泪刷刷落。
“相公……”麦芽儿伸手却不敢碰。自己这是不是做错了,早知道相公这样难受就不该这么做。
不过赵氏最后一番话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