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候萧堂朝着兵部尚书陈元跟礼部尚书万金和使了几个眼色,又低下头,不再言语。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皇上为前楚皇后举行祭拜仪式的,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二十年,还搬出来做什么。
他是堂堂的国舅爷,他的亲妹子才是光明正大的皇后娘娘,全都去祭拜前皇后算什么事情,他丢不起那么大的脸面。
一旦是开了先例,举行了这个仪式,以后还怎么得了。
“皇上,臣有话说。”抖了抖身子,兵部尚书陈元抬起头,纵使对上月帝凌厉的黑眸,还是坚持说道:“请皇上收回旨意,眼见这就临近年关,本该是辛勤劳作一年的百姓庆祝一年美好生活的时候,竟然要全皇都挂上素白的、、、、、”
“混账东西、、、、”月帝脸一沉,抑制不住抓起桌案上的奏章朝着他的脑门砸去。
这一叠又一叠的奏折全都是请旨要他收回成命的,圣旨已下,断无可能收回成命。
“皇上,微臣同意陈大人的观点,为前楚皇后以国礼在除夕前行大礼祭拜,实为不妥,不但是损了皇后娘娘的凤仪,更会引来百姓对朝廷的不满,望皇上三思而行。”手里心捏满了冷汗,礼部尚书万金和微低下头,哪还有胆跟月帝对视,只怕他会被月帝的眼神给万箭穿心而死。
金殿之上,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只除了心跳声与压抑无比的呼吸声。
今日的早朝,上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丝毫要结束的预兆。
“皇上,陈大人与万大人所言也是臣等的想要说的,望皇上三思。”吏部侍郎元屈再一次的奏请道。
风王百里洪枫静静的站在金殿前,眼观鼻,鼻观心,这样的场合,他不适合开口。
君心难测,他要做的只是倾听,观察大臣们的倾向,摸索月帝的心思,投其所好。他不开口,自会有人帮他开口,不说话才是最明智的。
大将军陈秉权身着威风凛凛的盔甲,他是武将出身,唯一的女儿进宫之后,圣宠不衰,同时也壮大了陈氏家族,让他的地位更加的尊崇。
望着唯一的亲外孙,陈秉权最大的心愿就是将风王百里洪枫扶上皇位,做万万人都景仰的一国之君。
“皇上,老臣本不该多说什么,然则,听了众为大臣的劝谏之言,也不得不开口请求皇上再考虑一下。”他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门下弟子数之不尽,当年若非他晚一步回到皇城,也不会让真定候的妹妹坐上皇后宝座,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他宝贝女儿的。
索性他的女儿聪惠,多年呆在月帝的身边不骄不躁,体贴心细,才能保住圣宠不败,与萧皇后,姜贵妃形成三国之势,真要动起手来,谁也不会输给谁。
只要他能为风王撑起半边天,皇位是迟早的事情。
前楚皇后一定不能再这个时候被翻提出来,否则,其中又会出生多少的变数,谁也预算不到。
他虽不是迷信之人,可是当年智嗔大师说过的话,还清晰的历历在目,叫他想忘记都难。
“大将军这是在逼朕?”月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锐利的眼中冷光划过,当年他们每一个都逼宫,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为了阻止他为宁儿举行祭拜仪式,居然通通都站在一条线上。
好,很好。
“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不敢。”大将军拱了拱手,低下头,行为举止并没有一点的歉意,语气更是生硬。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求皇上三思,收回成命。”不待月帝开口,众大臣异口同声的请求道。
月帝的脸更黑了,手指微颤,真是好,很好,听着他们这句话,他若是不收回成命,就成了千古昏君。
“请皇上恕罪,臣等有错。”又是整整齐齐的一句话,连带着那些保持中立态度的人也没有办法开口。
毕竟,他们只是少数人,得罪不起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大臣,一不小心某天就被别人下了套子,穿了小鞋。
刘公公急出一头的热汗,再继续争执下去,双方都不退步,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各位大臣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不知就向本王好好说道说道,尔等到底是错在哪里,又为什么错了?”冰凉刺骨的嗓音,淳厚低沉,仿如雪上最深处的万年玄冰,真冻得人打颤。
百里宸渊整张脸都隐藏在精致的面具下,剑眉斜飞入鬓,皱成一座小山。还未走进万和殿,凭着极强的耳力劲,远远的他就听到殿内的请命之声,越听脸色也不由得越加的难看。
谁也无法窥探到他的情绪半分,喜怒哀乐,完美的被隐藏起来,入目的仅仅只有那微扯出丝丝嘲讽的性感薄唇。
一双黑瞳宛如色泽最为纯正的黑宝石,闪烁着幽光。一袭血色红锦袍,对襟领,领口、袖口都用金色丝线描绘着金边,广袖宽摆,他步伐轻迈间,袍摆随着轻扬,眸光直视着众人,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与天生的威仪,王者霸气彰显无遗。
“血王殿下、、、”刘公公望着阔步走进金殿的百里宸渊,失神的轻唤出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从大门口走进来的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直到越来越近,恍然大悟,竟是血王殿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刘公公垂下头,安静的立在月帝的身旁。再一次见到血王百里宸渊,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本王是哪里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