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就没有想明白,冷梓玥是怎么设的局,一只二鸟,先是毁了他大女儿的清白,让她嫁到南陵公孙世家去受尽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接着又将他的二女儿推以风口浪头的刀尖上,前面是死路,后面还是死路,徘徊之间,受尽精神折磨。
而她本该是两件事情的主角,偏偏最后转变成配角,站在众人身后独笑观戏。什么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毁灭了世人,遗世独立的人,才是胜者。
她一直就坐在宴会现场,中途并没有离开过,仅有的一次还是皇太后为她设下的陷阱。谁又会想到,身陷局的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她将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局里,独留她一个人清醒着,冷眼观望事态的发展,淡然出尘,飘然若仙。
“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一看就二小姐就吓得丢掉药箱,什么也不说就跑了。”王管家被冷铮盯得一个哆嗦,接着又道:“还是请候爷亲自去瞧瞧,现在谁都不敢靠近二小姐,实在太、、、、太可怕了、、、、”
洛姨娘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都只敢远远的望着,大吼大叫的吩咐下人请来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最后跑得一个也没有。
“去银丝轩。”长袖一挥,冷铮大步离去。
乔姨娘蹙了蹙眉,叫来贴身的两个丫鬟,紧紧的跟了上去。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院子里,冷银铃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躺在雪地里,厉声的尖叫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近她。
“、、、好疼、、、娘、、、我好疼、、、”
“救命、、、、、”近喊了一个时辰的救命,再大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下去,又或者说,她已经痛到没有力气再叫救命。
洛姨娘眼泪汪汪的站在银丝轩的大门口,一双手紧紧的抓住那扇木门,冷汗涔涔,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伤心,害怕,恐惧,种种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的昏死过去,再也听不到冷银铃的求救声。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还好好的女儿,今个儿一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全身都一点一点的溃烂,泛着腥红与恶臭。
“全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冷铮一声怒吼,围在银丝轩的家丁丫鬟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了冷银铃的惨状之后,他们可是很多天都没有办法吃下饭,实在太恶心了。
“一个个全都哑巴了,不知道回话。”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冷铮提起的脚有些发颤,一墙之隔,进还是不进,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
凄厉的尖叫声如魔音一般再度传来,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众人禁不住狠狠的一颤,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胳膊,用力的搓,只盼搓掉浑身的鸡皮疙瘩,以及那全都竖起来的汗毛。
“救命、、、、好痛、、、、我好痛、、、”冷银铃远远的望着那跪倒一地的家丁与丫鬟,努力的想要向那里爬过去,只要她能爬到那里,拉住一个人求救就好,她不要死,她不要这个样子去死。
地上是她爬行拖出来的痕迹,腿踢在地上,聚起一点点的力气,刚刚一发力,全身犹如被千万根细长的银针扎刺一样,剧痛无比,叫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雪白的藕臂上,青筋暴起,似要裂开一样。
望着自己的手掌,早已磨出了血,滴滴散落在雪地里,如梅绽放,顺着手臂往上瞧,冷银铃再一次尖叫连连。
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她的身体里会有那么多的虫子,一条一条,腥红不已,它们都在咬她,不停的咬她,她好痛,真的好痛,涌动在雪白手臂上的虫子模样异常的清楚,远远望去,就像是她的整只手臂上都爬满了虫子一样。
“啊——”
忍着剧痛,冷银铃拼命的甩着手臂,企图将那些讨厌的虫子都甩出去。
乔姨娘跟在冷铮的身后,伸出一个脑袋向院里望去,并没有看得太真切的她也不由得尖声一叫,扑进冷铮的怀里。
“候爷,那是什么东西,好、、、、好可怕、、、、”双手紧紧的抓住冷铮胸口的衣服,狠咽了咽口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恶心的东西。
迈出去的脚,顿时停了下来,冷铮见了冷银铃的惨状,也不由得后背发麻,额上渗出冷汗来,实在太可怕了。
那些虫子占据了冷银铃的整个身体,不停的在她的身体里涌动,喝着她的血,因为受不住疼痛,冷银铃已经弄伤了自己的皮肤,有些虫子就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继续啃咬她的身体,随后又借由伤口钻回她的身体里。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直瞧得人头皮发麻,反胃作呕。
血水染红了她的身体,腥气扑鼻,一股不知名的臭气更是冲天,比起茅房里的味道还要臭上几万倍,简直就是难以忍受。
“爹、、、、爹、、你救救我、、、、”冷银铃强打起力气,努力的睁开双眼望着冷铮,朝着他伸出手只带血的手,乞求的望着他,只求他不要抛下她。
“候爷,妾身好害怕,咱们回秋韵阁好不好?”乔姨娘睨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没有人理的洛姨娘,勾了勾红唇,摇头冷铮的手臂,“王管家,既然普通的大夫治不了二小姐的病,你就去请太医来治,一定能治好的。”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谁都有,乔姨娘最甚。
“来人,送乔姨娘回秋韵阁休息。”冷铮面寒如冰,那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到底是谁对冷银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