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梓玥对上百里宸渊清澈的双眼,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荡漾着好看的弧度,似带着宠溺一般,让她甚是迷惑。
火红的衣裙迎风翻飞,阳光下似闪烁着金光,耀人眼球,水眸之中迷离渐失,取而代之的是无人可以匹敌的霸气,轻狂而邪气。
墨色的眼瞳掠过一道同样的霸气,红色的锦袍,腰束镶嵌着宝石的玉带,更将他那高贵优雅又睥睨的气质全然地呈现了出来。高束的发丝随风扬着,额前的几缕散发掠过了脸颊,痒痒的,半遮着墨瞳,又勾出了他性感的一面。
不得不说,即使看不见面具下百里宸渊的脸,冷梓玥也不禁被惊艳到了,这个男人的容貌只怕比起那日枫林叶遇到的红衣男子,不相上下。
“四公主,血王殿下说得没有错,本小姐素来喜欢以血入画,不知道你敢还是不敢继续挑战。”收回自己的视线,冷梓玥的记忆里没有血王这号人物,以往出入皇宫时,隐约听到老宫人说起前皇后楚氏,偶尔也会顺带提到血王百里宸渊。
他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亲小皇子,血统高贵,亦是无可否认的下一代祁月皇储;只因出生是整个皇宫的上空都布满了血色的红光,一层一层,血红遮盖了阳光与云彩,被示为不祥之人。
前皇后楚氏在自己的寝宫内自杀身亡,刚出生的百里宸渊原本也该被溺死,幸得智嗔大师一言,救下他的性命,从此,远离皇城,不得传召,永不归京。
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冷梓玥的脑海里,心,狠狠的抽痛一下,竟然是为了百里宸渊心疼了。
眸光再一次落到那张精致面具下的脸孔,冷梓玥只觉得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塌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前世,她觉得自己不幸,有家人,却没有关心与疼爱。
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人比她更孤独,更需要别人的关心与疼爱。
“你——”北堂馨儿指着冷梓玥,一张小脸被堵得一阵青一阵红,好不逗人。
“你只需要回答本小姐,敢或是不敢。”她的耐心有限,不是对任何一个人她都有那个闲心陪着她玩游戏的。
“本公主有何不敢。”从小她就在母妃的严格要求下学画,别的才艺她拿不出手,但是画技,北堂馨儿自认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五国之中,她的画技天下尽知,还没有人敢挑战她。
凭着这一点,在皇宫里她也有底气横着走,父皇宠她,一部分是因为她的母妃,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她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玲珑宴上为北寒国争光。
倘若今日她赢了冷梓玥,能被她握在手中的筹码也就更足了。
“既然你敢,那就抽签决定谁先谁后。”两个人同时比赛多没意思,冷梓玥要的是杀鸡儆猴。
月帝摩挲着一巴,招了招手,道:“刘公公,准备竹签。”
他倒想要看看,冷梓玥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是。”刘公公动作利落的备好竹签,双手捧着走到两人跟前,尖声尖气的道:“四公主,冷小姐,抽到长的一支就有优先权,两位请。”
北堂馨儿红着眼,狠狠的瞪了冷梓玥一眼,抢在前头从刘公公那里抽出一支短签,火大的挥袖走人。
白嫩如葱的纤细手指拿起剩下的一支竹签,清冷的眸子眨了眨,目光灼灼的迎向北寒国摄政王司徒无双,粉唇轻启,道:“摄政王,本小姐刚才说要以血入画,不知可否借我一样东西。”
司徒无双微挑剑眉,低声道:“你想借什么?”
“北寒国四公主。”用她的血画画,岂不更能合了她的心意,北堂馨儿即便今日不杀了你,也要废了你。
“她是你的对手,岂知你的画就是第一,无人可及。”司徒无双沉下了眼,他知道冷梓玥不简单,可他也知道,如果她现在还想跟凌王张啸在一起,只要她一句话,月帝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就凭,她有一半隐族人的血统。
“呵呵,本小姐既然要用她的血来入画,答案还不够肯定吗?”她嚣张吗?她狂妄吗?
冷梓玥倾刻变得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场中坐着的所有人,他们谁不是来看笑话的,她弱,他们就欺,那么从今天开始,她会好好的张狂给他们看看。
因为她有那样的资本,谁又能奈她何。
“好,本王相信你。”摄政王轻点了头,随后补充到,“莫要伤她性命。”
冷梓玥抿唇,道:“本小姐可没有打算让她死得那么有美感。”
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外的寂静,每个人都提着心,看着一袭火红衣裙如女王一般的冷梓玥与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摆弄一个公主的生与死。
辉湘亭外正中央舞台之上,作画用的雪白宣纸已经备下,只等冷梓玥开始作画。
“本小姐喜欢画在雪纺薄纱之上,换成四块同色的薄纱,一一摆放在舞台的四周,围成一个圈,动作快一点。”同一时间,火红的云袖中一条如火龙一样的红色丝绸飞快的缠上北堂馨儿的腰,轻轻一带,只见冷梓玥凌空而起,狠狠的将北堂馨儿摔到舞台中央。
顿时,全场的呼吸变得比风还要轻,浅浅的已经听不到,文武百官壮着胆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被薄纱围了一圈的舞台,他们从未见过能在轻纱之上作画的。
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胆子大一点儿的还能勉强的保持镇定,时不时看上一眼,胆小的只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