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请留步。”
东龙门外,西门棠脚步暂缓,耳尖的他一早便听到身后凌乱又焦急的脚步声,竟不知来人是冲着他。
刘公公喘着粗气,眼见西门棠一只脚就要踏上马车,尖细的嗓音划空长空,不可谓不急切,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湿。
恐惧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连他自己也捉磨不清楚。
再见西门棠,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却是无法欺骗自己那颗心的。
“原来是刘公公,不知圣上可还有事情交待我家王爷。”回话的不是西门棠,也不是西门棠以前的贴身侍卫,这个男人声音很轻,如羽毛般拂过人的心田,说不出的舒服,亦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一袭青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华贵,脸上的笑意令人倍感舒心,当真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心里满是不屑,月帝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吩咐他家王爷做任何事情,祁月早晚都是属于西灵的。
“冥王殿下好福气,就连身边伺候的奴才都如此出重,让咱家长了不少的见识。”刘公公是谁,岂能容许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在自己的头上拉屎。
他八岁入宫做了太监,皇宫就如同一个大染缸,从一个卑微的小太监,成长为一个大太监,再到皇上的近身太监,没有脑子怎么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跟随在月帝的身边,什么样的大场面他没有见过,不过只是一个王爷的侍卫,有胆量给他小鞋穿,那他不还以些颜色,岂非让人小看了他。
心中对冥王西门棠的惧怕就如同对血王百里宸渊的惧怕一样,根本不敢直视他们的双眼,那种恐怖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植入灵魂深处,想不打哆嗦都不可能。
“承公公吉言。”西门棠勾唇轻笑,只是一个淡到无形的眼神就让青衣男子闭上了嘴巴,额上挂着斗大的汗珠。
不愧是月帝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有些本事,他记下这个人了。
“冥王殿下客气,皇上说昨日南喻国的三皇子进宫觐见,乃是由韩王亲自送往行宫,以示吾国的友好。今日皇上见了冥王殿下,一时高兴竟然将此事忘记,实是过意不去,因此吩咐了影王殿下一路护送冥王殿下前去行宫。”
皇上的心思难测,刘公公自然也不会笨得去猜测圣意,不管他们各自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听命行事就对。
“本王知道了。”西门棠怔愣了片刻,语气温和的道。
月帝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晓,只是他西门棠想要去哪里,岂是他的眼线就能掌握的。既然要如此他方能安心,那他何不如了他的意,让他以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百里自影是个人物,前提是魔尊百里宸渊没有转世成为他的皇弟,没有成为这祁月国的血王殿下。
“那老奴就不打扰冥王殿下前去行宫休息,这就回去复命。”
“嗯。”
“影王殿下已在宫门口候着,冥王殿下请——”
傅海深深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公公,不得不承认是他表现得太急切了,也太目中无人了,这个老太监若非能人,如何能在一国帝王的面前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王爷,属下回去之后自请惩罚。”
“嗯。”西门棠挑眉,身姿飘逸的上了马车,车帘随之落下。
他的身边不养闲人,没有本事的留着无用,这个傅海乃是一个可造之才,否则哪里还能近身跟着他。
懂得反省自己的不足之处,看到别人的长处,他便暂且收回要杀了他的心思,静观他的表现又有何不可。
直到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出东龙门,刘公公方才收回视线,清风扬起他的袍角,转身朝着御书房急步而去。
一袭宝蓝色的长袍,腰束玉带,身体颀长而纤细,容貌俊美,清新俊逸,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高束在玉冠之中,一缕发丝散在耳边,璀璨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投射下细碎的光芒。
远远望去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黑色的骏马之上,尊贵的气息彰显无遗。
宫门口,一排排手执银白色长枪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士兵神情肃穆,好不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严,令人心生敬佩。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生出一股子敬意,几乎是油然而生的。傅海觉得玄幻了,进宫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突然就有了,真tmd见鬼了。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骑坐在马背上尊贵的蓝衣男子吗?
影王百里自影,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此刻,傅海终于相信,如果没有血王百里宸渊,这个男人将会撑起祁月国的天。
然而,这世上本无如果,所以百里宸渊也不可能不存在。
倘若可以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争夺之心,那他们西灵国要拿下祁月,破坏四国联盟也并非难事。
“王爷,他们出来了。”百里自影的身后,副将低沉的嗓音平静的响起。
“嗯。”
冰而冷的视线落到马车上,定格在傅海的脸上,幽深的眼眸掠过一抹幽光,快如闪电,不可捕捉。
他的声音仿如低哑的大提琴声,低沉之中略带轻柔,就如一缕清风拂过麦田,如泉水般浸透入心田之中。百里自影居高临下的扫过他的脸,沉声道:“冥王殿下,好久不见。”
“呵呵,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