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莫少将有办法,小姐似乎越来越好了。”红霞一边擦着窗台的花瓶,一边笑眯眯与秋菊说说话,她们还说外面很繁华热闹。
“姑姑,我想出去。”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外面的世界只能道听旁说,突然很想瞧瞧外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小姐乖,外面有坏人。”
“姑姑,就出门口瞧瞧。”我轻轻拽着她的手,双眼带着乞求。
“小姐,外面有大老虎,会吃人的。”
她们生怕我闹,都七嘴八舌地哄着我,我真想出去,但又不想她们为难,佯装别扭了几下,就不再提了,她们看见我忘记这事,忙将琴搬了出去。
阳春三月,四周春意盎然,我轻抚琴弦,清冽如溪流的琴音就从指间流泻出来,我喜欢弹琴,在琴音里我会忘记一切的龌龊与伤痛,心境宁静而平和。
一曲罢了,我才发现莫枫已经回来,正站在那花树下,微笑地看着我,眸子亮如天上星子。我迅速看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拨动琴弦,莫枫则在树下练剑,他身姿矫健,真的很好看,剑气所到之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很是美丽,只是可惜还没有开够一季,就已经要零落成泥。
莫枫随着我的琴音而动,或快或慢,或轻或缓,腾挪跳跃,一气呵成,最后一个琴音消失,他的额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心中一动,很想走过去帮他拭擦,但有人却比我动作快了一点。
“莫大哥,有没累着?”说话的绿萼,她含笑地朝莫枫走去,声音柔软动听,站在莫枫身边如小鸟依人一般,全没有平日的凌厉,她朝莫枫递去一块干净的手帕,莫枫笑笑接过。
“绿萼,小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绿萼不累。”绿萼秋水盈盈,含情脉脉,她也是喜欢莫枫的。绿萼走后,莫枫朝我走来,我心慌,又马上弹奏起来,但他却牵起我的手,轻轻拉我站起来。我本来已经紧张得不行,他这么一牵,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小浅,今天弹了很久了,我们走走。”他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觉得烫手,但安姑姑她们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我们这两年一直是这样?
“小浅今天乖不乖?”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到我点头,他还像变戏法一样那出一串红果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这是小浅最喜欢吃的冰一糖葫芦,小浅忘记了?”那口吻那眼神完全是在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一定是把我当作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无论是牵我的手,还是上床哄我睡觉,都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明白了这点,我轻松下来,但心里也有一点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他当我是孩子,而我也可以无所顾忌地照顾他。这样一想,我很自然地让他牵着我的手,一路上没有人跪地请安,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好吃吗?”他问,声音依然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看到我点头,他展颜一笑,一路的繁花都不及他的笑容耀眼。
虽然知道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虽然他的话不多,但这样被他牵着手,我觉得很幸福,如果能让他这样牵着我的手,就是傻一辈子都是幸福的。
“我唱歌给你听。”
“好”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四处逛着,从晌午走到夕阳下山,我轻轻地唱着歌,而他静静地听,迎面吹来凉爽的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心溢满了快乐,我仿佛又回到了无忧的童年那般。
晚上也是莫枫抱我上床,然后躺在我身侧,我依然紧张,但却坦然了很多,等我闭上眼睛,发出匀称的呼吸之后,他像往常那样静静地起床,只是每次起床,我都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好一会,看得我好紧张。
这天之后,他练完武,我都会递手帕给他,有一次我竟鬼使神差,踮起脚替他拭汗,好在他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但我的脸却火辣辣的,这次之后,每次我拿着手帕走近他,他都微微将身子弯下来,等着我帮他擦,似乎成了习惯。
白天我练字,看书,弹琴,画画,有时转过身子,他已经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很专注,有时我们对弈,他的棋艺不错,但却比不上我,但我不舍得让他输,让着他。
“小浅,今天不舒服?”我输了,他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以为我不舒服,原来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输过,第一次觉得自己棋艺太高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我发现他很聪明,同一个招数,他上当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犯,所以要赢他越来越费劲。
“我教你弹琴。”
“莫枫的手只适合拿刀拿枪,手拙得很。”虽然他这样说,但他并没有拒绝我,我手把手地教他,他显得有些紧张,与他拿剑时的自信娴熟完全不一样,但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心中大乐,他最喜欢看我画画,那专注的样子特别迷惑人心。
“以前不是喜欢画莫枫吗?怎么现在不画了?”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我羞涩地低下头不语。其实我也画,只是在他上朝的时候。
日子过得平静而甜蜜,晚上因为有他陪伴,我安然入睡,白天因有他相牵,一路芬芳,我每天脑子想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曾经的那些不堪,曾经恐惧,在不经意间渐渐淡忘。
“等等——”他衣袍有一处的领子没有弄好,我禁不住走到他身边,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