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是我,是帆帆。”北天帆任由她咬着,没有丝毫推开她的迹象,我看到鲜血从北浅浅的嘴角溢了出来,那是北天帆的血,估计很痛,等北浅浅松开口,北天帆的手已经伤了一大块,鲜血淋漓,似乎我也曾经这般咬过他,但他也是眉都不皱一下,这家伙忍痛的功夫一流。
“帮我包扎一下。”他对我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这里站着这么多心灵手巧的宫娥,他视而不见,偏偏是盯上我,估计是因为北浅浅的事,对我心有怨气,恨不得想尽办法折磨我,但偏偏我现在心甘情愿被他折磨,这样我感觉我的罪孽会轻一些。
我默默拿起药膏替他包扎,这段时间受伤多,做这些就显得驾轻就熟了,不一会已经帮他包得妥妥贴贴。
“嗯,这次像一个女人了。”北天帆这般对我说,我什么时候不像女的了?不过我很好脾气地闭嘴不说话。
这天之后,我每天都过来,我期待北浅浅突然有一天恢复到之前那个样子,亲昵而信赖地牵着我的手,跟我追逐扑蝶,教我画画,累了我们晚上一起在屋檐看星星,但这样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北浅浅有时一天都呆呆的,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谁叫都充耳不闻,有时却像受惊的小兽,一听到脚步响,就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有时狂性大发,看谁就咬,看见东西就撕,甚至用自己的头撞墙,用自己的手抓脸,看得我心惊肉跳,但又束手无策。
她狂性大发的时候,宫娥就会来拉住她,现在守在她身边的宫娥,都身怀武功,要不根本靠不了她的身边,这个时候,北天帆如果在,就会在她身旁弹琴,琴声悠扬如天籁,如梦如幻,让人的心变得很宁静。
“帆帆偷懒,弹得还没有我的好听。”偶尔北浅浅会在琴音中清醒,得意扬起头,然后自己跑过来,自己一首一首地弹,她的手很美,琴音如流水潺潺,如小鸟鸣叫,总将我带进不同的世界,我总会在她的琴音中迷失自己。
有时我看着弹琴的样子,会有一种仙子下凡尘的错觉,怪不得他们的娘称为碧瑶仙子,只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眷顾她们,母女的下场都如此惨烈。
有时他们一起弹奏,北天帆眉眼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而北浅浅低头浅笑,两人很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场面真是说不出的温馨,我和其它宫娥都呆呆地看着,深怕自己的呼吸大点,会破坏这么美的场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学弹琴,这样在她恐慌与疯狂的时候,我可以用自己的琴音将她安抚。
回去之后,我叫宫中的乐姬教我弹琴,可惜自己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天赋,不像小姐冷大少爷稍稍点拨一下,已经技压群芳。
“你吹箫不是挺好吗?何必避长扬短?”听到北天帆这样说,我彻底放弃学弹琴,改为吹箫,加上我之前已经有一些功底,一段时间的苦练之后,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是动听,于是我试着在北浅浅发狂的时候,吹一些悠扬的曲子,但她发狂的时候继续发狂,发呆的时候依然发呆,唯一一次,她早发呆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子看着我,我心中那个欢喜啊。
“你吹得不好听哦,以后不能像帆帆那调皮鬼那般偷懒。”她说完继续转过身子发呆,刚刚还充满成就感的我,一下子没了气力,挫败得不行。
“我娘说皇姐极有天赋,她在这方面造诣之高,就连我也比不上,说你吹得不好听已经很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天帆已经站在我身后,唇角飞扬,一脸笑意,这脸的确长得好看,我再认真看了看,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揶揄,以前我一直认为他是一条毒蛇,那天晚上之后,我发现他依然是一条蛇,只是毒性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北浅浅安静的时候还好,我们离去的时候,心情都很愉快,但如果看到她发狂,两人从进来到出去,一句话也不想说。
“为了让浅浅忘记以前的事,我登基之后,已经将这里的人全换了,就连她的床铺被褥,里面的小摆设都改变了,虽然偶尔还是会突然发狂,但比我初见她的时候,好多了,尤其她把你当作娘之后,就不再发恶梦,不再发狂,看到她跟着你一起在草地追逐,看到她跟你一样哈哈大笑,甚至还自己爬树,我觉得像发梦一般,我想不到有一天皇姐能过得比以前更开心,如果她这样过一辈子,可惜——”
北天帆没有说下去,但我的心却揪得生痛,可惜这一切的美好,都被我亲手破坏了。
“会好起来的。”我对北天帆说,带着坚定,他愣了一下,虽然没说什么,但眼底的黯然竟消失了。
“嗯,会好起来的。”他重复说了一句,声音带着少有的轻松,从这天之后,北天帆偶尔会指导一下我吹箫,而我真的想学会,所以勤加苦练,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执着,不知道是想吹一曲悠扬的曲子,安抚北浅浅,还是想有一天从北浅浅嘴里听到一句真好听,日后成了我最拿得出手的才艺,以致有一天,箫音起,听者泪流满面。
因为北浅浅的病,我和北天帆几乎每天能见上那么一面,偶尔还一起用一下晚膳,有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和谐,那天晚上他说的话,我们谁都不曾提起过,这样的后宫秘密,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