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荣是舅舅的人,可靠不可靠,要舅舅点了头才算。

“现在就叫?”

“嗯。”

苏明芙听后起了身,轻步出了屋去,这时屋内只剩赖氏兄妹,赖震严看向妹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午。”赖云烟苦笑道,“他如往常一样想哄我开心,拿出梅子,我才……”

他们母子一直亲密,她再谨慎,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儿子身上去,如若不是重病过后,儿子又习惯性地拿糖给她吃,她哪会想到这上面去。

“你怎地这般粗心大意。”赖震严有点发怒。

“回京后他去哪儿,我都让赖绝儿和三儿他们跟着了的。”赖云烟叹道,“那毕竟是魏府,谁要是其中作了什么手脚,我哪有那么多眼睛看得着。”

“你就不能提醒提醒他?”赖震严还是不满。

“是我的不是。”赖云烟满心的苦涩。

这确是她的不是,老想着他还小,不想让他过早面对这小宅内处的肟脏。

“我以后会说的,哥哥。”赖云烟哀求地看向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这时苏明芙又进了屋,走到赖震严身边坐下后,她伸手拍了拍夫君的手臂,轻道,“云烟正难受着呢,您就别让她更难受了。”

“去躺着。”赖震严脸色铁青,说着话时却站起了身,亲自去扶了她。

等舅舅到的时候,他陪坐在了她的身边。

屋内烛光闪烁,过了半晌,回过神的赖云烟才与静坐着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的兄长道,“想起上一回,你这样坐在我的身边,不知是我七岁摔下河那次,还是九岁把腿摔坏那次了……”

“你九岁。”赖震严想也不想地答。

赖云烟笑出声来,“哥哥还记得。”

赖震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起来,“你马虎得很。”

怕她再马虎出事,他只能守着。

这时赖震严心中也难受,看着妹妹那苍白瘦削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口中严厉地道,“想来还是把你嫁错了人。”

赖云烟微笑不语,伸出手去抓紧了他的袖子。

没什么嫁错不嫁错的,那时,她确实得嫁魏瑾泓。

嫁给九大家的三首之一,这样才能帮不得父亲喜欢的哥哥撑气,而那个时候,她那么欢喜魏瑾泓,确实也是想嫁给他。

“要是……”

“哥哥,”赖云烟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朝他摇首,“没什么不对,没什么错的,路也是我选的,走了就走了。”

她的路也好,兄长的路,都一样,选了就得往下走,说坏说错都无济于事。

“先看看是不是梅中有毒,”赖云烟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如若是,再帮我想个法子,好好把这事掩过去,别让世朝知道。”

“若是如此,那查出来的真相呢?”赖震严觉得这事免不了小外甥身边的人犯错。

“不知者不怪,知情的嘛,”赖云烟笑了笑,道,“哪来的就回哪去。”

阴曹地府来,就回阴曹地府去。

**

不出三日,任金宝就又再来了赖府,道梅中确实有毒,里面有种北方不常见的蜜草,尝来甚甜,但血气不足的人要是吃了就会此起呼吸不通。

荣掌柜也暂且留了下来,与方大夫一起与赖云烟用药。

但此事归根究底,哪怕身体调好,还是会让赖云烟落下病根,身子要较以前差上一截。

闻医者之言后,赖云烟颇有些不以为然,道,“活着就好。”

能活着,有手有脚,还能呼吸,就是差点又如何?要不了命。

她看得开,神色间也无阴霾,这些年来,任金宝也算是知道他这外甥女的心性,这时也道,“嗯,差一点就差一点,要是休了你,到时就跟舅父回江南,到时随你活。”

赖云烟笑着看向他,眼波如水似烟,“舅父此话当真?”

任金宝被她看得背后一冷,嘴里笑嘻嘻地道,“你如今也是有银子的人了,到时舅舅再给你处好宅子住,岂不是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了?”

赖云烟笑着出了声,与身边的兄嫂道,“看看罢,还是自己的银子最要紧,哪是最疼我。”

“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哎哟。”任金宝猛摇头,摇完见他们家三个人都笑着看向他,他遂即大大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个银锭,塞到外甥女的手里,翻着白眼道,“这次给你的见面礼,总成了吧?”

“哥哥嫂嫂呢?”

任金宝瞪她,又割肉一般拿出了两锭。

赖云烟这时双掌一拍,抵着下巴道,“还有煦阳娇娇世朝未叫来……”

“好了。”见妹妹还在逗弄下去,赖震严制止了她。

这时他用眼神示意妻子出去,等她走后过了半柱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两声轻敲声后,赖震严这才开了口,与舅父道,“这事除了您和舅母,还有荣掌柜的知情,还是别让其它人知晓的好。”

赖云烟感激地看了兄长一眼,眼睛就又看向了任金宝。

任金宝这时也褪去了他那张笑弥佛的脸,点了一下头。

“你们要怎么查?”要是不惊动那小精明鬼,怕是不容易。

“这些日子,他常跟着他祖父的人出去。”他们这边的人,没什么好查的。

赖绝,赖三儿,冬雨,秋虹这几个人没什么好怀疑的,这些近身伺候的人要是要她的命,她这命早没了。

“从那边查?”

“嗯。”赖云烟看向兄长。

“已经在查。”赖震严点了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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