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春来,天气也没温暖多少,赖云烟见树林的树木都不发芽,颇为苦恼,与魏大人道,“这气候若是变了,吃物怕是更难寻,你叫世宇与文师傅他们多商量商量,想想对策。”
“自然。”
天气不对劲,夫妻俩都无心呆在暖屋了,都会跟着仆从往山林间走走。
易文易武两兄弟这才发现在野外,夫人懂得不比他们少,除了不识有些从外表看不出的毒物外,一般的草木她都有判断,也知哪些角落会长什么树,哪儿长哪类的草。
回头他们问柏管家,翠柏拍了其中一人的头,与他们道,“老爷书房里的书,她都是瞧过的,她那里瞧过的,老爷还未必瞧过,当年西行,她屋里的地志有上千册,你道她懂不懂那么多?”
待到赖云烟颤颤危危拉弓,还能射到几只跑得甚快还能飞的野鸡后,易文易武这两个新仆又瞠目结舌了一翻,万般不解就夫人那腿都站不稳的箭术,也能射中在山林中身手敏捷的野鸡。
“夫人会算,”带的仆人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翠柏也是好笑,指点他们看,“你看她的箭,都会往野鸡跑的方向前面一点射,野鸡呆笨,不会躲闪,当然会中箭。”
“这个也能算到?”易文还是发傻。
“夫人那是什么眼界力,”翠柏淡淡道,“若这点本事都没有,她如何带出任家。”
易文易武转念一想任家赖家,还有夫人在魏家的威信,便瞬间就觉得夫人的这些本事理所当然了起来。
而赖云烟一回头,勉力拉弓的手要痛上七八日,这些事,下人们当然是不知的。
相比赖云烟把丛林探险当春游,魏大人就要认真得多,半月下来,他带着下人就找上一种能吃的树枝出来,那树枝压出来的水又甜又浓,可以做庶糖,还有几种判断能吃的小东西,但现在只是初步判断,能不能结出他们所想要的果子,还待一段时间看它是怎么长的。
如此忙碌了一个来月,这时春末的春意才浓烈了起来,身上的厚裘也可以脱下来了,换了薄袄裳,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赖云烟这也发现自己的头疼比以往少得多了,那银白的头发好似也没有平时那么白了,现在还带点灰。
魏大人日日盯着她按时吃药,还是有所成效的。
当然,这也跟她一到入夜就能睡下,一整夜梦都不会一个也不无关系。
赖云烟以前心重,每日夜晚辗转难眠,现在一躺倒就能睡下,豁达到了魏大人偶尔想起这事,都要多看她几眼。
她现在其实比前世还让他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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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穿得少了,天气也没那么冻了,外面更是打得不可开交起来。
这气候变得太多,早前在魏瑾泓的信中,赖云烟也夹带了一封信给魏世宇,信中让他别花那么多的力气打仗了,多去找点吃的,比跟人逞凶斗狠强,至于挑畔,只要没犯到门上来,就别去搭理了,要不了来年,这些人就要饿死了。
这时他们接到回信,魏世宇在信中回道不攻防守也是难事,但还是派出了人,轮回去深山找可用之物。
这年春天没过多久就直接暴夏,昨日还是薄袄,今日就是夏衫了,隐居之地也不再复前日的平静,这信是两三天就来一封。
这昨日信使才送了一封说皇帝病重的事,这一天,云谷里又来了信,说叛军中瘟疫横行,很多人身上起了像尸斑一样的东西,皮肤溃烂而亡。
“这些人一路困苦而来,能有几人身上是不带病的,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赖云烟看过后,推开了手边的茶杯,手撑着头淡淡地说,“叫世宇封谷罢,离这些人远点,如若见着这些人千万不能靠近,云谷四周如遇这些人的尸体,必要抬远烧尽。”
“世宇已做了防范。”魏世宇把看过的信纸给她。
赖云烟看过,知道这些事魏世宇已提前安排好后,她舒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点笑,对魏瑾泓道,“比你当年强。”
“嗯。”魏瑾泓淡然点头。
过不了几天,外面又送来了信,说岑南王病了,想请他们一见。
赖云烟想了想,决定去探望一下这位往日的盟友,魏瑾泓也决定一同前往。
他们这次花了挺长的时间,才悄无声息地到了岑南山的祝王府。
他们提前打了招呼,进了祝王府也没弄出什么动静,等在内屋见到岑南王夫妇,互相行过礼后,赖云烟见着岑南王满头灰白的头发便道,“您怎地也头发白了?”
岑南王摸着头发哈哈大笑,指着便是悄行也依然衣冠整洁,双目矍铄的魏大人道,“你当人人都与他一样?”
祝王妃笑着望了魏大人一眼,也对赖云烟笑道,“魏大人不催老。”
赖云烟笑着点头,“那是我伺候得好,是不是,魏大人?”
魏瑾泓清咳一声,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这看得岑南王夫妇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岑南王是小病,这次是借病请他们夫妇来商量事情。
“如今这局势,想来你们夫妇心中也有分寸,”寒暄过后,岑南王坦然道,“我知道魏家现在不归你们管,但我想在魏家,你们现下还是说得上话的罢?”
魏瑾泓颔首,“您说。”
岑南王听了眼睛一闪,道,“瑾泓,你可比以前直接多了。”
祝王妃听了在边上淡淡一笑,道,“王爷,魏大人不绕圈子,您便也别绕了。”
听得赖云烟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