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知晓的?”魏瑾泓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抚着手中指头慢慢道,“西去之路的河流,地貌,宫中现下已有专人探听整理。”
“那我要全部。”赖云烟想也不想地说,说完,才知自己的语速过快。
但这时魏瑾泓已笑着点了头。
“你们早盘算多年了?”赖云烟想了想,问道。
“嗯。”魏瑾泓承认。
“有没有想过,善悟的话要是没成行呢?”那到时宣朝只会比现下绝对只坏不好,现下强压下的王候贵族是暂时没有办法反弹,但除非把一个个都灭了族,斩草除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坐以待毙,总有一天会聚拢起力量来反噬这个王朝。
“晚春地动后,皇上就没再想过这个可能了,”魏瑾泓笑笑道,“所以才有丁田新法。”
“不说皇上,单说您,要是善悟的话不对,到时您觉得我朝会如何?”
“皇上有法子带人去西海,自然也就会想到别的法子再带我们回来,不管好坏。”魏瑾泓很是平静地说,“只要将令在他手中,你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这世上没几个人傀儡,总会有异见。”赖云烟很是冷静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有时总是会露出些天真来的女子,魏瑾泓有些怜惜地看着她,“这世上确实没几人是傀儡,但杀光了,他们便想当傀儡也当不成。”
“皇上手上有将有令,全是杀将,”魏瑾泓看着她微微瞪大了的眼睛轻声道,“你即有心,那就请你兄长去浅探一下兵部,看从上至下三十六将,哪个不是欲血征战过来的铁血杀将,再则你也可探一下,这次派出去的二十队铁骑,中间有几个小将是你兄长认识之人,让他去问问,看有没有皇上让他们杀而他们有不敢杀的人。”
赖云烟闻言苦笑了一声,“是我眼浅。”
现在树王爷都是皇上的人了啊。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她都忘了真正的杀戮的威力了。
人是杀得绝的,也是杀得傻的,更是杀得懵的。
时家的惨剧近在眼前,都没让她有多大的警醒。
对于说一不二,男人总比女人多得是法子。
“顺势而为吧。”魏瑾泓握着杯子,看着里面浅绿色的清茶淡道,“至少你还有魏家,有赖家。”
有着这两家,她的日子总不至于太无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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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七月初时,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祝慧真生的三儿魏世安自生下来健康得很,但这月打头一天开始就是拉稀吃不下奶,不到几天,胖乎乎的小子小脸就瘦了一大半下来,看着瘦弱得很。
魏二婶夏氏是个心肠软的,这天主动来修青院请易高景去看诊。
“我知道我这是太会操心了,可小子可怜啊,看着我这心都揪着,想来想去,还是想从你这里请易大夫过去瞧瞧,。”魏二婶是这么跟赖云烟说的。
赖云烟敬她,自然也就应允了她的话。
府中是有大夫的,但易大夫这人只专伺魏瑾泓一人,这人是魏瑾泓从外地请来的能人,外人只知他是魏瑾泓的大夫,还给皇上把过脉,当他医术高明得很,一般人来请,魏瑾泓也很少应允过,只派府中大夫去,由此一来,这易大夫的医术更被传得玄乎其玄了。
夏氏来开了这个品,赖云烟也没多心。
但过不了几天,二房又说魏世安身子骨欠妥了,这次魏二婶来请的时候也有些忐忑,道,“我看是病得重得很,慧芳的眼都哭肿了,世安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次还是你带着大夫过去看看吧。”
“唉,我这身子也不好,就不给世安带病气过去了,这样吧,易大夫跟大公子出门去了,等大公子与他回来了,我叫大公子带人过去瞧瞧。”赖云烟笑了笑道。
魏二婶听着易大夫不在,起身焦虑道,“那就如此吧,易大夫不在,我还是去找贡大夫过来看看。”
她知道蔡大夫是只给赖家看病之人,别的人谁都不看,于是也就没再追着要人了,说罢,就忧心忡忡地去了。
不到半时辰,二房那边就来人传了话到门边,说贡大夫把脉不太准,说不上好与不好,还请大公子易大夫回来了就过去瞧上一瞧。
下午夕落时魏瑾泓进了府,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这边赖云烟的晚膳一进屋,他这才出了门来。
他刚坐下,就听赖绝进来报道,“二夫人梳了头,化了点薄妆。”
赖云烟挥手让他退了下去,转头对魏瑾泓道,“让易大夫去瞧瞧吧,另也给二房多找两个奶娘,魏府虽不同往日了,但这奶娘还是请得起的,您瞧呢?”
“怎么回事?”魏瑾泓瞥她一眼。
“小孩不吃奶,说是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魏瑾泓没出声,不过当他刚拿起筷准备用膳时,苍松就过来报,说二公子哭到门边来请大夫了。
魏瑾泓想着自己这二弟确实是疼这小儿子,也就没多赘言,让苍松带易高景去二房,话说到中间又想起刚刚赖绝报的话,他顿了顿,抬眼对苍松道,“问问易大夫要不要多添两个奶娘。”
“是。”苍松领命退了下去。
赖云烟看魏瑾泓眉眼间全是不以为然,于是也就笑笑不多语了。
看来,心中也是全然有数的魏大人是没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