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平治好了那个老神棍,却应对方的要求没有声张。小舟知道后气的牙根痒痒,满心踅摸着怎么再揍那老太太一顿,这天晚上听说她又去了临近的村子施法,连忙摩拳擦掌的准备出发。谁知刚一出门,就见不远处的一片树丛后,孟东平正在和一名南疆少女拉拉扯扯。
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看不见那女子的长相,只能见她身材娇小,玲珑有致,一头长发被银饰挽成复杂的发髻,动起来叮叮当当的,十分好听。她似乎正在往孟东平的怀里塞什么东西,孟东平则在极力推辞,两个人拉拉扯扯,行迹暧昧。
小舟见了,心中顿时无名火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眼旁观着。
这时,一名这几日经常来纠缠小舟的年轻男子从自家窗子里望见了小舟,忙不迭的高声冲她打招呼。树丛后的孟东平二人闻声也转过头来,那女孩似乎也被老村长误导了小舟和孟东平的关系,当下脸皮一红,掩面便离去了。
孟东平有些尴尬的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去?”
小舟却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想出家做和尚了,打算留在这当上门女婿?”
“你胡说什么?人家是清清白白正经人家的好女子,你怎能这般口无遮拦,败坏人家的清誉?”
小舟眉梢一挑,冷冷道:“这么紧张干嘛?我就不是清清白白正经人家的好女子了?那老头说你我是一同私奔的小情侣时,怎么不见你为我分辨一句?”
孟东平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你怎能一样?”
他这话本是顺嘴就说了,说出来之后却觉得不妥。抬眼看去,却见小舟嘴角抿起,眼神轻蔑,他心知小舟这个人,越是生气,脸上便显得越不在乎。正想分辨一句,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听小舟冷冷道:“我当然不一样。”
说罢,转身就回了房。
孟东平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懊恼,可是又说不清究竟懊恼在何处。想要唤门,张开嘴,却吐不出声,站了好一会,只得悻悻的回去了。
小舟一个人坐在房里,连去找老神棍晦气这件事都给忘了。过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这股火发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太久没男人,如今连孟书呆子的醋都吃起来了?闷头想了好一会都不得要领,最后终于决定,今晚就去一把火烧了那个老妖婆,出出胸中的这股恶气,也顺便散散心。
不得不说,宋小舟的散心方式向来都很特别。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间中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喝声。还没等小舟拉开门,一股大力蓦然袭来,门板碎裂,横倒在地,孟东平手握一根大木棒,一脸凝重的冲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连声说道:“黑蛮人来了,快跟我走!”
小舟一愣,问道:“他们从哪来的?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就这么一会,村头方向已是哭闹声一片,孟东平冲进屋内草草的卷了几件行李,拉着小舟就往后山跑。几名村民见状也跟在他们的后面,马儿长嘶,坚硬的蹄子敲打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跑得快的几匹已经冲进了村里,马上的黑蛮人挥舞着大刀,看到男人就砍,一名大汉的马背上还横放着一名少女,衣衫褴褛,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大片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大家快跑!进了林子他们就追不上了!”
一段时间的辛苦逃亡,已经将当初那个文弱书生磨砺的不再文弱了。孟东平一边跑一边招呼着身后的村民,不时的去扶持老弱妇孺,另一只手却一直死死的抓着小舟不放。小舟甩了他两次都没甩开,只得骂道:“死书呆子,松手!”
谁知孟东平眼睛一瞪,很有威势的训斥道:“别胡闹!都什么时候了?”
“谁有时间跟你闹?”小舟恨恨道:“这样逃是逃不掉的!”
孟东平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没有眼前的小舟专业,松开手问道:“那怎么逃?”
“笨蛋!”
小舟低声骂了一句,左右看了一下地形,随即手指西边的一片矮树丛道:“走这边。”
说罢,小舟顿时像是一只灵巧的山猫一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孟东平连忙跟上,还不忘招呼身后的妇孺军团:“往这边走!”
山风冷冽,夜路难行,刚刚还平静安逸的小村寨,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沦入一片火海之中。炙热的火苗在村寨上方高窜,像是昂扬的火龙,刺耳的惨叫声和女子的哭喊声在夜色里越发狰狞刺耳。因为无法冲进南帝城,转而进入南岭大山劫掠的黑蛮人渐渐也失去了追赶他们的耐性,回到村寨中,将目光对准了财物和没来得及逃跑的女子。
孟东平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杀戮,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屠杀平民,他眉心紧锁,面色铁青,不时的转过头去看着那座小小的村子。
山坡不高,却足以俯视整个山坳,只见临近的几个村寨全都没能幸免,大片的黑烟在半空中盘旋,隐匿在蒙蒙的月光之下。那名身材娇小的南疆少女站在他旁边,怀里抱着她的小弟弟,孩子不幸被箭射穿了胸口,此刻已经没了呼吸。
孟东平蹲下身下,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孩子的脸上,将他小小的尸身包裹住。
旁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