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虽小,酒楼饭馆倒是不少,尤其告诉东门一带,更是往来行人必经之地,所以客栈酒楼茶馆饭馆之类的铺子偏多。
喜清欢几人一家家的问,大些的酒楼不让他们进,小点儿的酒楼没人识货,渐渐的,几人便熄了卖弹涂鱼的心思,转而向杂货店米铺进发。
货比三家,最终,他们还是去了孙记杂货铺,买全了东西,孙记的老板当然还认得她们姐妹俩,给的价格也公道,喜清欢花了七十文买了一张看着沾满了灰尘的渔网,又买了些织网的线,这些东西据孙记老板自己说,也是搁了许多年无人问津东西,所以也就半卖半送给了她,除此之外,喜清欢还在店里发现了好几种常见的蔬菜种子,这些也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倒是给大姐买红纸给二姐买绣线花了二十文,从杂货店出来,又跟着喜冰欢去了家相熟的粮铺,他们几个也背不过太多东西,就量力而为的买了两斗下白米,两斗白面,才花了三十四文。
喜清欢有点儿吃惊,一斗米差不多十二斤多点儿,才八文钱,而一斤鲫鱼最小的也要十五文,居然还有人买,她不由细细回想那些买鱼的人的穿着,还真让她发现了那些人似乎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看来,青石镇还是有不少有钱人啊。
当然了,她买的下白米是最差的一种,除了这种,还有中白米,上白米,精白米,香米等等,就是那精白米,还分了一二三等,喜清欢有心想买点儿香米回去给爹和大哥熬粥,可一问价,一斤就要四十文,一斗米就近五百文,回答的小伙计虽然有问必答,可偶尔流露的某种眼神让喜清欢不由自主的皱眉。
好吧,她是穷人,买不起。喜清欢暗暗撇嘴,却走到了别的货物前。
她看那个伙计不顺眼,便顾了捉狭的心思,在那儿这个多少那个多少的指着铺子里东西问了个遍,在那个伙计差点儿崩溃之前,她才慢悠悠的挑了一斗糯米两斤红枣一斤红豆半斤薏米,糯米也是挑了最便宜的,却也需要七十文一斗,加上别的一共一百五十七文,这点儿东西,粮铺老板倒是个和气的,反给她略去了七文,这样一来,喜清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有再呆下去,将东西往空木桶里一放,准备去百草医馆买药。
“小姑娘,等一等。”喜清欢等人刚离开粮铺,一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老者喊住了她。
喜清欢下意识的回头,确定喊的是她才停了下来,惊讶的问:“老伯伯,你是叫我吗?”
“没错。”老者头发花白,瘦高个,目光灼灼流露出精光,身上穿着灰色长衫,腰间系着青色窄腰带,挂着个鼓鼓的钱袋子,脚上穿着白底黑布鞋,收拾的很是齐整,他快步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厮。
喜清欢疑惑的看着他们,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们……不会是那个纨绔家的吧?
老者到了他们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江洛挑着的木桶,才露出和善的微笑朝喜清欢说道:“小姑娘,你的这些鱼是哪儿买的?”
“您要买吗?”喜清欢一听,马上明白了,他是想买了,忙说道,“我们原是想卖的,只可惜,没找到识货的,我们又不想贱卖了,只好带回去。”
“呵呵,小姑娘,怕是人家都听说这种鱼有毒不敢买吧?”老者显然也听说了王村的传言,双手背在身后笑mī_mī的看着喜清欢。
“老伯伯,这种鱼并没有毒,有毒的是另一种极相似的。”喜清欢摇头,这个老头能主动喊住她,肯定是认识这种鱼的,她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他,瞧这打扮,虽然很不起眼,不过衣衫却不一般,连后面跟着的那四个小厮也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对老者的态度恭敬有加,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管家之类的人物。
“哦,怎么个说法?”老者似乎很感兴趣。
喜清欢这次倒是没隐瞒,将弹涂鱼和虾虎鱼的区别细细说了一遍,没有意外的,她看到了老者眼中隐藏的赏识,心里更加笃定:他是识货的,也是有心想买的。
“呵呵,你这个小姑娘倒懂得挺多的。”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桶里的鱼才问道。
“五十文一斤。”喜清欢笑盈盈的伸出手指,这可不是她坐地起价,物以稀为贵嘛。
“贵了。”老者也不生气,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五十文一斤?我们又不是没买过,最好的最大的顶了天也就三十文,你这是唬我们不懂吧?”老者身后一个小厮面露讥笑。
喜清欢看了他一眼,心里有数了。
“请问老伯伯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七八月吧……”那个小厮嘴快脱口说道,被老者瞟了一眼,顿时噤声。
就这几个字,喜清欢心里已了然了,便笑道:“夏季本就是弹涂鱼的盛季,而现在,已是冬季,弹涂鱼本就少,而且又难以捕捉,自然不能与盛季时相提并论,老伯伯识得这种鱼,必也知道弹涂鱼的珍贵,此鱼肉质鲜美细嫩,爽滑可口,含有丰富的营养,故此,弹涂鱼还有海上人参的美称,而且,冬令时节的弹涂鱼肉肥腥轻,故而又有“冬天跳鱼赛河鳗”的说法,您说,一斤海鳗得多少钱?一片人参又得多少呢?”
“呵呵,说的好。”老者大笑出声,赞赏的看着喜清欢,“就凭小姑娘说的美称,今日这鱼我要是不买还真辜负了小姑娘一番好口才?”
“那……您是全要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