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两天,沈氏和子晴去了趟城里,给周氏送些菜蔬和鸡蛋,沈氏还打算去买些过节的东西,到了周氏那,周氏的腿已经好了能下地,只是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子萍又去隔壁了,说是在学绣花。沈氏婉转地提了一句“女孩子还是要放在自己跟前才安心,尤其是这么大的女孩子。”
“我家的子萍最乖了,从小就知道帮着我做事,打柴、打猪草、喂猪、喂鸡哪样没干过,如今在城里,好不容易能松快些,她要去隔壁学个绣花,我哪能还拦着?再说了,她也不去别处。”周氏说道。
“嫂子,我这不是担心么,咱家子萍一天天大了,今年都十二了吧,没几年该说亲了,女孩子还是要搂紧一些的好,再搂也没几年了。”
“可不是,我就这一个孩子,我时常也拘着她,不让她出去,隔壁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家,她就是常过去陪着说说话,学点绣活,等再大一些,我哪里也不让她去了。”
从周氏家出来,沈氏叹了口气,说但愿没事,没事最好。接着又说:“可我心里怎么不踏实呢?”
“娘,你就是想多了,总想着这事,能有个踏实?”话说回来,这事不管也不好,万一将来真有个什么,还不得自责半辈子,可是,说了,人家也未必听得进去,这些都是子晴心里的猜测,哪里能摆到台面上来说,弄个不好,自己还要被泼个脏水,说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可见平常都学了些什么,这样一来还得连累自己亲娘挨骂。
从安州回来,子晴蔫蔫的,连子禄都看出有些不对劲来,说道:“晴儿,今儿放学回来二哥带你去捡松塔吧,该烧塔了,二哥还知道哪里的野鸡蛋多,二哥带你去找,回头二哥给你烤野鸡蛋吃,保准你能玩的开心。”
“二哥,我也要去,你们上次去抓泥鳅就没带我,这次你要再不带我,我就不给你们关门了。”子寿在一旁噘着嘴说道,子喜到底还是小些,只会学着说:“蛋,吃蛋蛋。”
子晴轻轻地拧了一把子喜的小脸,笑道:“好,姐姐给小四找蛋蛋吃。”
子晴的心情一下开朗了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哼着小曲去给子喜蒸鸡蛋羹了。
中秋过后,子晴忽然想起来,自己原说过过年要卖灯笼的,可如今,天还是不遂人愿,晚稻插播以来,也就不痛不痒地下了点零星小雨,洋薯还马马虎虎,水田可是见干了,再不下场大雨,晚稻减产是必然的,庄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谁能有闲钱买灯笼?
子晴转而一想,不如干脆就做高档的,卖到城里的大户人家,拿定了主意,子晴找了她三堂叔帮她砍了几根竹子,把薄薄的青皮片下来,因这青皮的柔韧度最好。子晴试验了一天,在子禄的帮助下,还真做成了南瓜状的雏形,而且,还可以随意的打开和合上,打开就是个南瓜,八瓣,合上就是四根竹条绑着,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空间。
子晴从沈氏那找出一块红布来,比划了许久,裁了两头尖中间大的两块小布,缝上去不行又拆下来,最后还是何氏比划了大小剪裁成了缝上去,才是那么一回事,子晴留一块活动布,掀开来可以往里放蜡烛,直接用砍下的废竹做蜡烛托,还省事。
子晴拿给沈氏看,显摆一下,把她的计划一说,“娘,你不是会打络子吗?你打上络子串在底下挂着,肯定好看。”
其实最好是大红的中国结,可惜子晴不会,反正是寓意吉祥的就行。沈氏一开始不同意子晴做这个买卖,架不住子晴的软磨硬泡,还有子禄也在一旁帮着说话,“娘,这个灯笼还是我和妹妹一起做的呢,你就让我们试试,你看,我们旧年卖对联不也是几个人合伙干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相信我们能成。”
“就是,娘,你怎么还不相信我,你看看我买的荒山,打理的多好,不也没浪费吗?再说了,也要不了多少银子的,实在不行,算我借你的还不行吗?”子晴继续磨叨。
何氏心疼孩子,对沈氏说道:“我看这孩子都魔症了,你就答应了她吧,依我说,这灯笼也有点意思,未必孩子就做不成。横竖你说这家底也是靠这孩子捣鼓出来的,你就再给她几两银子,能有多大的事?”
子晴见沈氏好不容易依了,忙跟沈氏要了五两银子,说要雇三堂叔做灯笼架,两文钱一个,主要是砍竹子剖竹子费事,自己一家人根本做不了,做这个架子三堂婶在家也能做,刚好给他家也找点进项。
沈氏同意了,笑着说:“有了这笔银子,你三叔家也能过个好年。”
曾瑞玉家的第四个孩子刚满月没多久,沈氏去送满月礼的时候,三堂婶还说今年多亏了沈氏的帮助,要不这孩子还养不起。
子晴做了个样品拿过去给三堂叔看,问:“三叔,你看这样的架子做两千五百个,到腊月前能做完吗?就是砍竹子剖竹子费事些,做起来倒不费事,这架子我三婶娘在家也可以做,很简单的,两文钱一个,你看可以吗?”
“不用两文钱,一文就行。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还要这么多。”曾瑞玉接过去仔细看过了说。
“就两文一个吧,我要的比较急,你每天晚饭后就把当天做好的给我送来,你会记数吗?”
曾瑞玉摸了摸头,憨厚地笑了,“只会数到一千,不会记。”
子晴告诉他自己来计数,并且还说了,做一个,配一块直径一寸见方的小竹碗,就用废弃的竹子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