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只怕他会上咱家来,爹爹养了他好几年,也教了他好几年,于情于理也要上门来看看。就是不知大姑会不会借机跟来?”子晴问道。
沈氏听了子晴的话,看向曾瑞祥,曾瑞祥说道:“他要自己过来,我就见见,要是和你大姑一块过来,不见也罢。你大姑不可能不说这些事,好容易儿子有了出息,能有银子傍身了,还不得把以前的丑事抖抖,摆摆脸?就看四毛怎么想了,若是个懂事的,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子晴听了也是这意思,估计老爷子会因为四毛的回归精神大好吧?毕竟,四毛如今是春玉一家所有的希望了。
子晴陪着沈氏和曾瑞祥坐了好一会,也没见四毛上门,倒是见林康平过来接他了,子晴失望地起身,正要出门,门铃响了,子晴拉着林康平说道:“我们去看看谁来了。”
林康平看着子晴说道:“有谁要来?我怎么瞧你有些古怪?”
“听说我大姑家的四毛回家了,我想看看,他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走吧。”子晴推着林康平往外走去。
子晴从门上的小窗一看,外头果真站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身薄棉袄的高个男子,头发用一根玉簪别住了,手里还拎着个小礼盒,子晴猛一看还愣住了,这要走在大街上,子晴说什么也不敢相认的,哪里能看出以前那个乡下土孩子的模样来?
四毛从窗口看见子晴,笑着招呼了一声:“表姐好,表姐还是这样年轻。”
子晴把门打开了。春玉两口子还真没跟来,四毛跟林康平问过好,随着子晴进了正堂,见了曾瑞祥和沈氏。忙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说道:“二舅。二舅娘,四毛来看你们了,这些年在外头,无时无刻不想着二舅舅,四毛没敢忘,四毛是因为什么出去的,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回家。给舅舅磕几个头,说四毛没有辜负舅舅的教导。”
曾瑞祥听了也有几分心酸,要扶起四毛,四毛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说道:“这三个头。是代我爹娘磕的,不敢说请舅舅舅娘原谅,既往不咎,只是为了这些年,对舅舅一家的伤害,四毛替他们说声对不起,四毛没别的想法,只是想真心地替他们认个错。”
曾瑞祥听了说道:“起来吧,孩子。那些事不说也罢。跟舅舅说说。这几年你做什么了?吃了不少苦吧?在哪里落脚的?成亲没有?还走不走?以后有什么打算?”
曾瑞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看得出来,他对四毛还是有几分关心的,没有一棍子打死春玉一家。
四毛听了并没有站起来,反倒抱着曾瑞祥的腿哭了起来,沈氏见了也不好劝。四毛哭了一会,没有接曾瑞祥的帕子,抽出了自己的,把眼泪擦了,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没有吓着舅舅舅娘吧?这些年在外头,天南地北地跑,很少听到这么窝心的话,我一激动,就忍不住了,多谢舅舅挂念。”
四毛简单地说了下自己的经历,当年他离开家,并没有目标,在安州码头搬了几天的东西,搭着船辗转到了粤城,在粤城找学徒做没有人敢收,仍是在码头搬运东西,大概干了有两三个月,有一个货仓的老板见他还算老实,就雇了他和别人一块看仓库,得了几月工钱,四毛也是个活泛的,见码头有什么新奇的小东西,便买了下来,积攒了等休假再到城里卖去,就这样过了一年,手里有了十多两银子。
有了这十多两银子,四毛辞了仓库的活,专职倒腾起东西来,二年后,听别人说,这些东西要到北方,更能卖上价,便堵上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不到一百两银子,带着东西到了杭城,东西脱手了,从杭城买了布匹,跟着别人的车队,去了西北,到了兰州,从兰州把布卸了,挣了笔钱,从兰州倒腾点东西想往东北去,想到东北贩卖动物皮毛,却在回来的路上被劫了大部分财物。
还好没失了性命,一路倒腾一路回家,途经杭城,四毛还是选择了杭城,在杭城留了下来,又做了两年。
“我想着自己的年岁也一天天大了,这么些年没回来,爹娘也不知怎样?外公外婆只怕也老了,再不回家,只怕,万一将来有什么,我也愧对这些年外公外婆的疼爱。不如回家来,娶个老婆,留在安州城里开个小店,或是再图别的什么打算,我一时也没想好。”四毛唏嘘道。
子晴听得惊奇不已,没想到这些年,他居然把这个大风国绕了个大圈,其中的艰辛,自然不是子晴能体会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好做正事。”只是这个说亲,曾瑞祥还真不好开口,以燕家目前的名声,还真说不上什么亲事,五毛今年也十八九了,至今无人问津。
四毛坐了会,就要告辞,临走,才把盒子拿出来,说道:“舅舅,舅娘,这是我特地从东北给你们买的一支人参,还好,没被抢去,留着补补身子吧。”
“你这孩子,挺精贵的东西,你如今也不富裕,还是拿去卖了吧,也能换点银两。”沈氏推辞道。
“舅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舅舅好歹教了我这些年,我也回报不了,可我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舅娘就好生留着吧,我原也是单给你们预备出来的,才五十年的,太好的我也买不起。”
沈氏听了不好再说什么,看着曾瑞祥,曾瑞祥说道:“既如此,就收下吧。以后有空,常来坐坐。”
四毛恭谨地应了,临走时,看看院门上的门匾,说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