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既然你们当初定的是两石大米三两银子,大外甥,你现今的条件虽差了些,也不在这一两银子上。不过,我们要说的是,以后,你们也该对老人多尽点心,二外甥也没攀扯过你多少银两,总不能你们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吧?不如以后就这样,两位老人真到了动弹不得的时候,大外甥,这就是你的责任了,银子老二可以多出些,但是你是长子,这力必须得你出,你同不同意?”大舅老爷问道。
这话真说到曾瑞祥和沈氏的心坎里去了,而曾瑞庆前段时间就因为子全的事情有了些反思,他也不是春玉那样愚笨的人,好歹也在官衙做了二十年的文书,哪能一点见识没有?那几日不过是被曾瑞祥逼得恼羞成怒了,说话没经过大脑,这事情一过去,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此刻,听了两位舅老爷的话,忙道:“应该的,就依两位舅舅的。”
“为了你们以后少些牵扯,今日索性把文书写了,大外甥,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已经反悔在先了。”小舅老爷说道。
曾瑞庆听了只得认了,他要再跟两位舅老爷拧巴上了,可真没个好,娘亲舅大,他们可不会像老爷子和田氏似的帮他隐瞒,成全他的名声。
学堂就在旁边,笔墨都是现成的,这文书很快就立好了,一式三份,舅老爷手里有一份,大意就是现在曾瑞祥多出银子奉养老人,等老人手脚不利落,或不能动弹了,就送到祖宅那边,归曾瑞庆奉养。
至于春玉,先撵了回去,以后,除了过年,不许回娘家。
沈氏和曾瑞祥总算松了一口气,子晴听说了。也道:“还是这样好。咱宁肯花钱买个清静吧。”
就田氏那性子,谁陪她折腾去?不过这话,子晴没有当着曾瑞祥说出来。
这日,林安回来喜形于色,说是康庄今年的麦子增产了,估计是去年的麦种挑的好。增产了有一成,子晴一算,也就有二百二十斤的亩产了,达到了普通旱地的水准。不过。新买的那片地就差一些,是第一年种麦子,才一百七左右。还好,不用上税。
“这增产的部分就够咱们上税的了,这些麦子,傅大人全预定了,要面条和面粉。比咱们卖给牙行要一斤多一文钱,庄里盖新房的银子就出来了。爷要知道,准得高兴。”林安笑道。林康平出门去粤城了。
“那两家的情况怎么样?”子晴问道。
“比平均略高一些,一亩地也就多个四五斤,今年的麦种我让他们都好好挑挑。”林安说道。
林安下去后,不一会,小粉过来说,林兴在院门口求见,有两个乞讨者。看着很凄惨,问主子的意思。
“还问什么?打发灶房给碗热汤热饭吃,还有,有旧衣服,捡两身送他们,再给他们一串钱。”
林兴出去了好一会,又过来了,说道:“主子,他们见了主子的东西和铜钱。磕了三个头。问能不能留下来,赏他们碗饭吃。他们真的好可怜,老阿公的年龄大了,那一个大叔的手还废了,说是以前在什么铜矿里做活,一不小心,手就被烫残了,遣送回家,地也没法种,矿里给的赔偿费让他家婆娘卷了跑了,他们说,可以给咱家看门,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即可。”
子晴听的糊里糊涂,问道:“到底是几个人?他们什么关系?”
“是一对爷俩,都是从矿里下来的,也不大会种地,大的有六十了,小的也四十多了,家里什么人也没有了,看着怪可怜的。”
铜矿,子晴心里闪过一个什么念头,还没理顺,小粉小蓝在一旁听了也眼泪汪汪地替那两人求情。
子晴想了想,说道:“把他们带进来,在院子里,我隔着门帘子问几句话。”
林兴听了忙跑去把这两人带来,子晴透过门帘的缝隙,只看见了两双黑乎乎的大脚,脚上只有一双看不出颜色的草鞋。两人跪在了帘外,说道:“多谢主人赏了碗热饭吃,我们爷俩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府上一看就是良善之家,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是不为难的话,想在府上找点事做,看个大门或养点鸡鸭还是可以的,我们只求一个温饱而已。”说话的年岁大的老人,听着说话的语气还是个念过书的。
“听说你们都是从铜矿下来的,想问问你们在哪里的铜矿?还有,你们在铜矿做什么工种?”
“我们从袁州的铜矿下来的,我父亲曾经是挖过矿,后来跟着师傅学,做选矿的。我是炼铜的,我左手不小心被浸泡过的胆水烧伤了,矿里见我父亲年老,而我也做不了事,就给了五十两银子回乡养老,谁知,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说话的想必是儿子,倒也厚道,没有口出恶言骂卷了银子跑路的婆娘。
一个选矿的,还会挖矿,一个炼铜的,胆水,子晴仔细回忆了所学过的化学,古代好像有两种方法炼铜,一种是用碳高温还原氧化铜,一种是用铁还原硫酸铜,对了,这个好像就是什么胆水,具体的子晴也记不清了。
可是再记不清,子晴也知道,这附近后世就有一个巨大的露天铜矿,子晴去那里实习过,重要的不止是铜矿,而是炼完铜之后的那个铜泥,黑乎乎的,含金量可是相当的高。只是,不知这个朝代对矿产的开采有没有限定?
交谈下来,子晴了解到此二人姓钱,因常年在矿山做事,农事基本不会,加上手也不方便,没有人家愿意雇他们,只好乞讨为生。
“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