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呀,嫂子悔不当初啊,当初你还劝过我,说女娃子大了,要看紧些,我怎么这么糊涂呀,怎么就没听进你的话,当初要听了你的话,早搬开了那鬼地方。”
子晴进屋时,正听见周氏哭着说:“那孩子就像鬼抓了她的脚,见天往隔壁跑,一开始我还挺欢喜的,以为这孩子爱上了绣花,横竖家里事也不多,小时候在家也是过够了苦日子的,你也知道,见天不是打猪草就是上山搂松毛打柴,好容易到城里松快些了,我就不拘着她了。后来见去的委实有些太勤了,我不过问一两次,她就不耐烦,说做针线、绣花、看花样等等,敢情都是在蒙骗我,这也太离谱了吧。那男的比子萍大了十来岁,我做梦也想不到啊,弟妹,我该怎么办啊?你大哥打了她一顿,也不顶事,这孩子怎么也太糊涂了,怎么就不知道女孩家的名声要毁了,可怎么嫁人啊?如今之计,只好想着赶紧把她嫁了了事,你上次说的那个刘大姐家,我看他家就行,要不你再去跑一趟。”
沈氏很是头疼,只好劝道:“大嫂,你还是要好好保养,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多多注意。至于那个刘大姐家,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许是人家也找好了不定,再则人家当初有心求娶,咱没应,如今上赶着再去,也不是那回事,有心人一打听,就会知道的,他家离你那也不远。”
周氏听了一想,确是如此,复又哭求沈氏去找别人打听谁家有可意的男子,沈氏着实为难,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事,可这当口也不好直说,只好虚应着。子晴见此,退出门外,然后再喊“娘”,周氏见子晴回来也不好久待,起身告辞。
周氏走后,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子晴看了半天,子晴摸摸自己的脸,问道:“娘,你没事吧。看着我干什么?”
沈氏叹了口气,说道:“一个女娃子,要是走错了一步,这辈子就全毁了,娘是担心你,千万不要走错路。有什么事情都跟娘说,人这一辈子,不是光有银钱就行,有的家庭表面看着光鲜,其实内里根本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好,自古婚姻讲究的门当户对,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你还小,有的东西还不懂,记住一条,千万不要羡慕别人家的钱财。”
“娘,你放心吧。想要钱财我会自己去挣的,我什么时候羡慕别人家的东西?女儿从小知道,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要。萍姐的事情您不是早跟大娘提过了吗?她不听,咱也没办法。”
没几天,沈氏去老房送八月节礼,听周氏说最近在给子萍找媒婆,一时还没有可心的,沈氏想了想问道:“不知大嫂想找什么样的家庭?依我说,先跟子萍商量好了,别到时候这边人是找好了,可孩子不想嫁,闹腾出来就不好看了。”
“你说的也在理,回头我问问她。辛辛苦苦养了她十多年,总要挑个家底殷实点的,人老实点的,当娘的还不就是这点心思,舍不得孩子吃苦。子荷还小,我肚子里的还不知是男是女,我能帮衬子萍多少?你大哥一年就十两银子。”周氏说完又拿起手帕抹眼泪。
沈氏见了只好拿别话劝慰,略呆了呆便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