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便连那山石土壤、植物河流,也是红的。无端给人以毁灭断绝的气息。
一阵阵说不出的寒意与烦闷涌上心头,便连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也是一阵阵激荡。
抿了抿嘴,江宁却是当先一步对着王七建议两人且同去探索一番。
此地大不同寻常,怕是不可久呆。心内不详之预感愈发浓烈,听得江宁建议,王七自是不无不可。
两人所处之地乃是一红色的山峰,算不得太高,亦算不得陡峭。其下流淌着一条红色的河流。而在这山峰的地表岩石之间,亦有不少红色的植物自那山石缝中钻出来,舒展出一片片诡异的红。
两人极目远望,所看所见皆是无边红色的山石土壤、植物河流。心下烦躁之余,江宁却是强行将心绪方平了,放眼望去,隐隐约约间那东边方向似有不同。
略作迟疑,却是带着王七往那东边方向去了。
又走了不知多少时日,单调而乏味的色彩之间无有日升日落、岁月更替。竟然是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走了多少距离。往往回眼望去,只见一片片无边无际的红,再也分不清来时的路线方向。
而江宁所依据判断方向的,却是那条河流。
河流东向,这江宁前世所了解的常识虽算不得准确,可在那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江宁王七二人所不知道是,就在他们两人离开那最初始的那山峰之时,变动转换,那河流却是不知不觉间虚化起来。
江宁王七二人所看到的河流仍然是那河流,却又不是那河流。如此不知多久,总算是透出点点不同来。
却是好大的一片幽暗。
一切似乎是理所当然,却又好似突如其来。
天穹倒转,一切好似变了方向。江宁王七二人放眼望去,红色消失,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
但诡异的,江宁王七二人却能够看到对方的身形。一眉一眼,便连那衣物上的褶皱,亦是清晰。
随着两人步伐的移动,道路亦是清晰起来。恍恍惚惚间有河流流水声、船桨划动声、老者呼吸声入耳。
“两位公子,可要渡河?”
嘶哑低沉的声音与耳边响起,脚下布履中似是有阴寒侵入,沿着足心向上。一点点充斥心头。一盏孤灯突然间于眼前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裹在漆黑的斗笠里的老头。
“这群粗心大意的,娘娘不在,便连那月亮也闹脾气了吗”
敲了敲手中的竹竿,蓦地以之向上斜指。便见幽幽的光芒穿破黑暗,洒落下来。江宁王七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那黑漆漆的夜空中已是挂了一轮银色的月亮,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但不管是江宁还是王七都察觉到了不同,这月,与他们平日里所见到的,似乎大不相同。
心下犯起一阵阵诡异的感觉,江宁蓦地向来时的路上望去,只见大红的花朵铺满了路途。妍丽而又妖娆,却也不详。
彼岸花。
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
又叫,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