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莫急。”传山抬手请张砚嘉坐下。
张砚嘉盯着传山,面色不复刚才的镇定,一点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传山解释道:“我和庚二都是修者,观气就知您府中不净。再观怨气浓厚,且该怨气被修者用阵法镇压,并不是近期产生。三来,您府邸外两座石狮也告诉我贵府旧事应和女子有关。”
张砚嘉端起茶杯,脸色微微有点发白。
“张叔,”传山诚恳地看着张砚嘉道:“老实说,如果这府邸的主人不是您,我和庚二根本不会出头露面,这怨气不可小觑,经我和庚二观察,困住这股怨气的阵法并不是一般修者所设,而是传说中真正的仙人设下。”
张砚嘉猛地抬起头,茶杯盖掉到桌上也不知。
“张叔,青云派道士也许厉害,但他们绝对无法破除此阵。”
七劫散仙的困魔阵是那么好破的吗?想当初磔魇多么厉害的一个家伙,还不是被困在阵中几百年不得出。
传山不想恩人被牵连,便继续陈明利害道:“我几乎可以猜出青云派打的如意算盘。他们肯定想要等怨气下的魔物成熟,自动破阵而出才会出手。先不提他们能否制服那魔物,等到那时,您和这府邸中的所有人,包括临遥城都将危矣!”
“什么?!”张砚嘉手中茶盅掉到地上,腾地站起身,慌忙问道:“那你们可有办法在魔物未出之际就除掉它?”
传山扫了眼庚二,点头道:“张叔,我们不敢说一定能除掉那魔物,但我们能在魔物未成熟之前先进入阵中。只是战法亦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进阵之前,我们需要详细了解那股怨气形成的渊源,才能对症下药。”
张砚嘉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怨气。”
这位儒雅的中年人单手举起揉了揉额头,离开座位来回走了好几趟,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回身对传山二人道:“但我知道门口那对石狮的来源……”
原来早在四百多年前张家曾经嫁过一个女儿,女儿名奕瑶。
当时张家在当地也是一个相当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偏偏女儿去寺庙进香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回来就说要嫁给一个邻县求上门的穷书生。
那穷书生名叫李瑜世。
张家家长一开始怎么都不肯同意这门亲事,可奈不住宝贝女儿恳求,只得同意。为了让女儿嫁过去也不会过苦日子,当时的张家家主给女儿陪嫁了很多嫁妆,足够她一生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怎么疼爱,女儿也都是人家的人了。头两年,女儿还会回门看望父母,从第三年开始,女儿便少有回门的时候。
女儿虽然不再回门,但张父张母却放不下女儿,奕瑶的兄长们也刻意打听着妹妹的消息,当他们发现妹妹丈夫离家长时间未归,就开始担心奕瑶在婆家的生活。
果不其然,两年后他们就发现抱着女儿回门看望父母的奕瑶不但身上的衣裙一看就是旧物,就连原本身上的珠钗首饰也少了许多。他们猜测奕瑶不肯回娘家看望,是不是就是担心自己的窘迫被家人发现,而耻于回家?
当张家人得知李家竟然又抬了一个小妾进门,而且李瑜世再次离家后,当时就派人送信给女儿,让奕瑶和丈夫和离,带女儿回娘家来住。
奕瑶拒绝了,理由是不能丢了张家的脸,而且李家为了面子也不肯同意。
后来奕瑶带着女儿单过,千方百计才要回当初嫁妆的一部分。
一处田庄和两处铺面,这还是张家两老不顾脸面,硬是跑去威胁李家两老,说不把嫁妆还给女儿,就到官府状告李家,说李家宠妾灭妻、还强行侵占正妻嫁妆、视正妻嫡女于不顾。
李家虽然有了修仙的儿子撑腰,可到底顾忌张家在邻县的势力,又自认为自己一家已经是上等人,不想把面子丢得太厉害,就勉强同意让奕瑶把嫁妆要了回去。
可所剩无几的嫁妆已无法让在田庄带女儿生活的奕瑶过上在娘家一般的千金小姐生活,张家两老舍不得女儿受苦,暗中送人送钱财照顾着女儿和外孙女。
张家人心里十分希望奕瑶和李瑜世和离,但奕瑶考虑到女儿将来的亲事,为了不让女儿嫁到婆家也抬不起头,她再次拒绝父母提议,咬牙忍下了一切。
“后来……”张砚嘉深深叹了口气。
传山和庚二知道重头戏来了,没说话,只看着他。
张砚嘉苦笑道:“后来奕瑶的女儿英儿不知怎么惨死在田庄,听说连尸骨都没留下。当时有人传说是妖鬼作祟,奕瑶却一口咬死说是丈夫李瑜世害死了亲生女儿,但奕瑶那时已经疯疯癫癫,几乎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李家恨她败坏李瑜世名声,要休了她,而李瑜世在此期间一直没有露面。当时我们张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要把奕瑶接回来。可是等我们张家去接女儿时,李瑜世却回来了,且死活不同意让我们把奕瑶母女接回。”
传山沉思,用神识问庚二,“你觉得李瑜世为什么不让张家接回奕瑶?”
庚二摇头,“不知道,也许这就是青云派出现在这里的缘故?刚才张砚嘉不是说李瑜世去修仙了吗?他会不会就是去了青云派?”
传山接下去道:“也许那怪物就是奕瑶的执念?她把我们逼出来就是要我们保护张家?同时对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