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然乏困的吃了早饭,又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一会,刘七姑穿红着绿的带着她那徒弟翠花,兴高采烈的踏进门来。
梅雪香忙招呼着坐下,奉了茶,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刘员外怎么说?这事能定下来了没?”
刘七姑喝了口茶水,缓了缓气,笑道,“有我出马,还能有办不妥的?你放心吧,人家刘员外呀,也盼着跟柳家寨结亲家呢,就是那刘小姐,恐怕还有点难说服,不过,脾气比之前好了不少,我看是这两天跟二少爷相处过,心里改变了态度,谁不知道咱这二少爷,一表人才呀。”
梅雪香喜笑颜开的,就等着刘若男进门来,跟沈墨荷抗衡,“那就好,你看看需要什么聘礼,一一说来,我不会亏待人刘员外的。”
刘七姑按照当地最高标准把聘礼一一列举了出来,梅雪香拿过算盘好好的算了算,眉头一蹙,“哟,不少呢,加在一起怕是要三千两?”
当然,这期间还有请媒婆跟其他的一些礼品,刘媒婆能赚不少,极力鼓动着,“这呀,不算是最多的,去年,我给城西李老爷家的公子办亲事,这聘礼加起来去到了差不多四千两,我想你柳家寨也是大户,清水河上谁不知道你们的财力?我这也是为你争脸不是?要是给的少了,人家难免说闲话。”
梅雪香有点犯难,现在她只是名义上的当家人,实权掌握在沈墨荷手中,这么大手笔,恐怕得去跟她商量,她可不想看沈墨荷的脸色。
沈墨荷端坐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像是欣赏着一件艺术品,没有去理会她们的谈话,她对钱没什么概念,不过,三千两不是笔小数目,自己不能随便支取。柳之然则依然乎乎大睡着,看似什么事都跟他无关。
柳之远吃过早饭就带了个小厮出门去了,说是去街上逛逛,其实是斗蛐蛐去了,他最近手头有点紧,唯有这蛐蛐给他赢了点钱,每天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这几只蛐蛐。
在柳之远十岁的时候,他就喜欢斗蛐蛐了,这些年积累了不少经验,在这方面也赢过些钱,反正也就小打小闹的,梅雪香也懒得去管,由得他去玩。
刘七姑继续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鼓吹着,“梅姨娘,刘员外也算是大户,他们不缺钱,只是说,咱这边不能失了理,你说呢?堂堂柳家寨,不拿出点像样的聘礼来,不是让人说咱小气吗?”
梅雪香犹豫着,没有出声,一开口就三千两,亏她说的出口,谁家娶媳妇也花不到这么多,聘礼最多也就下个一千两,已经到顶了,平常百姓家的人娶亲,连五十两还不到呢。
刘七姑看了眼柳之然跟沈墨荷,找到了例子,“梅姨娘,不是我说你,大少爷娶亲,你聘礼就花了五千两,这回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成亲,难道婚礼还比不上大少爷?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哪,你说是不?”
梅雪香想想也有道理,上回为了给柳之然娶媳妇,自己费了不少劲,最后才选中沈家的沈小姐,原因也就是,她是兰紫苑的继女,兰紫苑是她的远房亲戚,想着嫁过来后,能听自己摆布,做自己的傀儡,哪知道才几天就变了个样,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想到这些,又一肚子气。
刘七姑说的对,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儿子!
梅雪香转眼看向沈墨荷,“墨荷,这事你怎么看?”
沈墨荷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手指甲,淡淡的说道,“七姑,别人家娶亲也得这么多的聘礼吗?”
刘七姑一愣,随即回应道,“大少奶奶,在这清水河上,有哪家能跟柳家寨比?这不也是给柳家寨的各位姨娘、太太们长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