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花妖制造的幻景之中,年夕眼前也出现了虚幻的景色,他与王蚺所见的画面有几分相似,在同一个山林,但是又存在更多的不同,他的视线里没有小蚺妖和小乌龟。

山林中迷雾缭绕,很快,年夕再也找不到王蚺和易定的位置了,他不知道对方在幻景里位于何处。年夕着急地找了又找,可惜,已经嗅不到易定他们的气息。

没多久,四周的雾气淡去了些许,年夕惊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林间小屋前。小屋里住有一家三口,年夕反反复复地盯着坐在小屋门口的小男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小孩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年兽的缘故吧。

年夕望着小男孩头顶的角和对方一丝不苟的画画模样,心底突然涌起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他们感觉距离那么近,可却又那么的飘忽虚无。

年夕有些苦恼,他看了看周围,霄峥不见了,王蚺和易定也不见了,早知道他就不该到处乱跑,竟然在幻景里面把自己弄丢了。

一时半会找不到出路,年夕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顺势往前走了几步,行至小屋的窗边。

屋外的牡丹开花了,花团锦簇,雍容华贵。

然而,吸引年夕的并非花香,而是另一股香味。他仔细地闻了闻,除却花开的味道,更多的是蒸笼里的肉包子飘出来的诱人香味。

年夕咽了咽口水,径直往屋内瞅。

小年兽的父亲正在写信,没写两个字就停了下来。他微微地皱了皱眉,表情透出几分烦恼,显得格外犹豫,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信纸揉成一团。

不远处,小年兽的母亲在缝制衣服,她在为自己的儿子做新袍子。她有点心神不宁,一不留神扎到了手指,于是默默地放下针线。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只见对方的表情格外严肃,她的心情也低了几许。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儿子。

小年兽坐在门边,他手中握着一支树枝,在地上画画。年夕又上前了小步,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看,小年兽居然在画年兽,虽然画得不怎么容易辨别,但年夕一眼就认出地面画的是一头年兽。

因为年夕也画过,画画技能和小年兽有的一拼。

一会儿,小年兽偏过脑袋,他望向母亲,喊道:“娘,我肚子饿了。”

闻言,母亲笑了笑,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朝小年兽招招手。小年兽立即站起身,丢开画画的树枝,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小年兽在自己衣服上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满怀期待地望着母亲。母亲自然懂得儿子的肚子在提意见了,她牵着小年兽的手,两人走向灶台,来到热气腾腾的蒸笼旁边。

母亲笑着打开了蒸笼,一时间,肉包子的香味愈发浓烈。

见到肉包子,小年兽想也不想,立刻伸出手抓起一个包子。笼内的包子非常烫,烫得小年兽顿时呲牙咧嘴,表情扭曲。他想丢包子又舍不得丢包子,于是急忙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与此同时,连连往自己的手上吹冷气。

见状,母亲眼底的笑意增加了,笑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拿手抓热包子,烫手。有什么心急的,这儿又没人和你争。”

小年兽吹气之余,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母亲。母亲确实告诉过他无数次,可他每次总是忘记。他实在是抵不住肉包子的诱惑,白胖胖的肉包子在蒸笼里面冒着热气,长了一副让小年兽忍不住咬一口的香喷喷的模样。

以至于,小年兽总会急切地伸出爪子,回回被烫。

哪怕每次烫得跳,却屡教不改。

小年兽的手抓热包子行为,年夕表示举四个爪子赞成。他溜达到蒸笼旁边,郁闷地发现幻景无法碰触,要不是他拿不到蒸笼里的肉包子,年夕也非常期待感受一下烫手的感觉。

与肉包子失之交臂,年夕唯有羡慕地围观开心啃肉包子的小年兽,有肉包子可以吃的生活真美好。

小年兽迅速吃完包子,他抹了抹嘴,跑向写信的父亲,他垫着脚尖趴在桌边:“爹,我今天也可以出去玩吗?”

听到说话声,父亲的目光从空白的纸上移到小年兽身上,他收起苦闷,微笑着应了声:“要与山林的妖怪们和睦相处,不可以打架,知道吗?”

小年兽确定般的连连点头:“嗯,我知道。”

接着,小年兽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打开的柜子,父亲从柜里取出两个爆竹交给小年兽,这些是过年时剩下来的爆竹,平时作为小年兽玩耍的小玩意。

小年兽得意洋洋地拿着爆竹出门了,他跑得飞速,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年夕扭头望了一眼跑远的小年兽,又看了看屋内剩下的两人,他正在犹豫是否该跟着小年兽出去看看,可屋内的气氛影响了他的决定。小年兽出门后,小年兽父母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沉了沉。

小年兽的母亲行至桌边,小年兽的父亲则静静地牵住妻子的手。

年母的语气格外担忧:“情况非常糟糕吗?”

话音响起的同时,年父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些许,他愁眉不展,声音不由低了几分:“我接到王的命令,让我们明日启程,前往妖王殿,王要见夕。”

年母的手微微一颤,眼底尽是沮丧:“王此前答应让我们离开,我以为,他已经愿意放过夕。谁知道,这么快他就改变了心意。”

年父握紧妻子的手,他努力掩饰心底的痛苦:“或许,这真的是注定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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