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年兽端着酒杯,坐在彩苑内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某个人熟悉的哀嚎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很快,这个不起眼的小疑惑被年夕抛到了脑后。与霄峥在一起的时间如此珍贵,怎能用来考虑这些小问题。
他偷偷地抓住石凳,拎起凳子往霄峥的身边挪,虽然石凳有点沉,但对年夕而言不是难题。他尽可能的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朝霄峥近点,再近点。
直至花妖消失了好一会儿,年夕这才开始慢慢地回想霄峥刚才下达的命令。妖王这是准备要对谁动手,别说今古镇了,放眼整个妖界,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引起霄峥的注意。
况且,范围一旦缩小到相思谷的话,这里出现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了。
年夕悄悄地瞅了眼霄峥喝酒的侧脸,心底默默琢磨,莫非霄峥打算对付的人是他之前貌似听到惨叫声的人?
有这个可能吗?
不管怎么说,来世人和妖界签订了契约,无论身份高低,他们在今古镇期间,均属于被保护的游客。妖界对游客下手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太厚道,尤其是妖王下达的命令。
或许其中有所玄机?
年夕寻求答案的目光投在霄峥身上,霄峥能明显感觉到一头年兽凑到他旁边,对着他努力地看了又看,期待刨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对此,霄峥平静地放下了酒杯,他站起身,随手掸了掸锦袍,面对年夕:“要不要去看看?”
年夕不懂霄峥计划去看什么,他想都没有想,脑袋就下意识地替他做出了决定,连连点头。之后他才好奇地问了一句:“看什么?”
“看花妖做坏事。”
霄峥的回答轻飘飘地拂过年夕的耳畔,年夕微微一愣,他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种异常苦逼的气息,关于易定接下来的命运。
年夕不由想起一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假如此次花妖针对的人当真是易定,易定估计没机会做花下鬼,易定肩负重任,得重返来世驮着他的王蚺,成为镇守一方的玄武。
要不然,来世人的日子该怎么过。
不过,对于花妖能否伤得了王蚺,年夕持保留意见。大黑狐拦路的那会儿,逼迫王蚺爆发出些许力量,这样的力量可以与大黑狐打斗。年夕相信,王蚺作为与易定密不可分的存在,蚺的能力不止这么一点点。
花妖遭遇大蚺,没准会上演大蚺吞噬花妖的一幕。
好在如今的王蚺意识比较清醒,他与被蚺妖控制时不一样,兴许不会对花妖下那么重的手,如果没有遇到让蚺暴躁的事情的话。
年夕踏入今古镇,接的首个任务是王蚺的影卫,之后,霄峥又为年夕新增了一件差事,阻止易定与陈轩宇见面。年夕在前往相思谷的途中,两次竭尽全力给坏人指出了相反的方向,勤勤恳恳的执行任务。
可年夕有一点迷惑,霄峥好像没有说,这个新差事是否包括确保易定的小命安全。
年夕不知道花妖将会做何种坏事,但年夕清楚,妖王才不会做坏事。霄峥的属下那么多,根本用不着霄峥亲自动手,坏事全由属下完成。
走出彩苑,霄峥的步速并不快,看起来分外清闲,似乎仅是赏花后散散步而已。年夕兴高采烈地跟在霄峥身侧,小心地保持着不被秒杀的距离。
大多数时候,霄峥独自出门办事,速度极快,转眼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寻常的妖怪完全跟不上妖王的速度。重大场合的妖王出行,速度虽然放缓,但这种情况下,通常只有德高望重或战功赫赫的大妖怪才能伴随妖王左右。
年夕基本上无望。
难得遇到悠闲状态的霄峥,且仅有年夕一头兽,年夕必须得把握机会,昂头挺胸,屁颠屁颠地跟着。
年夕深信,总有一天,他也能登上妖界的顶峰,到那时,妖界会有两位妖王,他与霄峥排排坐,肩并肩共同出行,威风八面,再也不用担心其它妖怪挡住年夕看霄峥的视线了。
心中怀有梦想,年夕觉得自己的兽生时刻充满了动力。
好心情的年夕跟着妖王在前往易定他们落地位置的途中,与此同时,易定确信自己的情况简直糟糕透了。
太残酷了,他居然不是在做梦,他居然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么直直地掉下来,弯都不带拐一下的,吧唧落地。
易定泪流满面,他庆幸王蚺摔在他怀里,他没把王蚺弄丢了。可是,王蚺真的好重这种话,他怎么敢讲。
贴在地面,易定浑身上下都在喧嚣,他在濒临散架的前一刻,被王蚺压得半扁了。或许,王蚺可以适当考虑减轻一点体重,或者易定拼命吃肉拼命锻炼,增加自身体重。
以目前的两人差距,易定难以适应王蚺的重量。
唯一让易定欣慰的是,这么高的距离,他竟然没有摔死,这也是一种奇迹。
易定垂死挣扎般地撑住地面,企图抱着王蚺站起来。奈何事实太残忍,易定的努力不但没能摆脱当前的困境,反而让他骤感胸口一闷,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下一刻,呼吸不顺畅的易定终于意识不清,悲剧地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稍微回过神的王蚺睁开了眼睛,他难受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惊觉自己身下垫着易定,于是赶紧从软绵绵的易定身上挪下来。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死是奇迹,但摔得实在够呛。
相对而言,两人之中比较痛苦的那人应当是负责垫底的易定。
王蚺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