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下头。
一定是晚上酒喝多了。那几杯葡萄酒让她身上暖暖的,直到现在……再这么下去,她恐怕会变成酒鬼。
她坐在桌案边,翻了下放在桌上的信笺。整整齐齐的码着的,都是在北平时定制的。有她用的,也有陶骧的。她翻了翻自己的那份,对着台灯看看。纸张纹路细密,印花精致。看看桌上笔架上挂着的各式毛笔都是新的,砚台打开,墨是新的,还没有磨开口,旁边墨水瓶里也都满着,她把自来水笔注满了,在信笺上试着写了几个字。还是很流畅的。
离家的这些日子过的跌宕,她本应有很多可以说的,然而拿起笔来又觉得所有的经历都不便写在家信里。
静漪望着桌案上那盏细纱珠穗罩子的台灯,半晌,终于下笔。
秋薇敲门进来,给她送汤剂丸药。
见她写信呢,秋薇问:“小姐手伤成那样,写什么信呢,不疼吗?”
她闻着汤药的味道,说:“我不吃这个。”
秋薇小声说:“都是大补的……”
她抬眼一瞅秋薇。
秋薇吐吐舌尖,说:“张妈厉害着呢。”
静漪将写给嫡母的信折好。手确实疼,还肿高了。秋薇在一边歪着头看她另起笔,说:“太太总说小姐写家信就是那几件事。说自己很好,汇报在学校的成绩,然后就会问她有没有按时吃药。”
静漪瞅着信纸上的内容。当真是这些。她便提笔又加了几句,说这里虽然天气寒冷,却并没有北平冬天那样大的风。于是雪下起来都是静静地往下落,极美。难怪李白诗里会有“大漠孤烟直”的句子。她盼着有一日母亲能来这里看看这样奇特的景色……写到落款“不孝女静漪叩首”时,她莫名的鼻子酸了下。
秋薇见她伤心,反而不敢劝。
“刚刚在下面干什么?”静漪问。
“夫人让把派给各房过年的东西又送过来一些。张妈她们忙不过来,我去帮忙了。”秋薇说。
“嗯。”静漪点头。
“花灯也有。张妈说这是春节的,等上元节,灯更多更好看呢。城里上元灯会也好的很。”秋薇说着说着高兴起来。眨眼望着静漪。
静怡慢慢地说:“你当这是在咱们家呢,会专门让你们休工去看花灯?”
“张妈说陶家是没这规矩。”秋薇叹口气。扭着手帕。
“若是出门瞧戏,倒是顺道可以看看花灯的。”静漪说。
“真的?”秋薇听说出门玩,立刻就高兴了。“什么时候呢?”
“瞧你急的。还没定。不过她们出门要是都不带丫头,我可也不能带着你。”静漪逗着秋薇。见她撅了嘴,笑了。眼见着手边这碗补药已经凉透了,她略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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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补更放在今晚八点以后。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