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尔九皇子妃大殷墨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
墨绯跪拜在地上,盯着铺陈开的裙裾暗‘花’,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愣神。
允合母仪于天下……
母仪天下?她?
仿佛一切皆是黄粱一梦,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能荣登上后位,看这万里江山,锦绣河山。
“启禀皇后娘娘,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宫中一团‘乱’,皇上将旨意下了后,让奴转告娘娘,娘娘赶紧进宫主持后宫为好。”那唱喏的太监毕恭毕敬,差宫人将墨绯扶将起来后,小心翼翼的道。
墨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本宫晓得了。”
也不拾掇,搭着宫人的手,墨绯就往皇子府外走,皇后銮驾早备在外面,只等墨绯登上去。
然她走了几步,蓦地顿脚,后转身,看着站在一群奴仆中的余婉■w■書■ロ巴,.,勾起嘴角道,“余姑娘,‘性’温婉贤良,与本宫一见如故,昨日唯恐本宫寂寞,特来相陪,本宫甚为感‘激’,如今本宫有幸母仪于天下,俗语有云,一人得道,‘鸡’犬还可升天,是以,余姑娘便于本宫去皇宫走一遭吧。”
听闻这话,起先唱喏的太监目光瞬间锐利如刀地盯在余婉身上,尔后他一挥手笑道,“能随娘娘走一遭。那是余姑娘三生有幸,去两个机灵点的给余姑娘引路。”
话落,就有俩面相凌厉的宫人嬷嬷站出来。一左一右站在余婉身边,也不开口,摆出姿势,就差没架着她一道走。
余婉苦笑一声,她连想回趟余家的借口都没有,只得敛衽行礼道,“小‘女’子领命。”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约莫余家的人根本就没想过,会转的这样快,先帝驾崩。没有众人以为的夺嫡之争,一切都轻描淡写的就发生了。
新帝继位,她余家,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可笑这一切。她的族人根本看不清,还企图让她来遏制墨绯。
余婉心里是如何作想的,墨绯并不在意,既然余家想给尤湖落井下石,就该预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
墨绯一路面无表情地进宫,她才到宫‘门’口,撩起凤撵轻纱,就见一骨节匀称。.五指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她微愣间,凤撵外面已经响起了问安下跪的声响——
“叩见皇上……”
低声的轻笑宛若天际流云;墨绯就看到站在撵下的尤湖,他迎着初初的暮光,面目俊美如斯,“还不下来。”
墨绯顿了顿,似有那么一瞬的迟疑,她在尤湖深幽的目光中这才缓缓伸手。
未曾触及指尖,尤湖就探手一步,先行抓住了她的指尖,并习惯地‘揉’捏了几下,柔声道,“我来迎你。”
他话语虽轻,可周围跪下一片,就没个人敢抬头,而其中的余婉,听着尤湖对墨绯的自称,瞬间从头冷到脚,恍若乌云罩顶。
那刻,她心知,余家风光无限的岁月再不复存。
尤湖领着墨绯安然下了凤撵,脚步漫不经心地牵着她往皇宫深处走。
墨绯垂了垂眼,好一会才问道,“你不必来迎……”
然她话未完,尤湖就转头笑着看她,那目光似笑非笑,叫她心头顿生羞恼和窘意。
好在他还晓得周围人多眼杂,在墨绯冷下脸之前收回了目光,“怕是姑娘不肯前来,便自然是要迎的。”
墨绯嘴角微抿。
尤湖继续道,“宫中人多,小生一人力有不逮,故而还需姑娘帮扶。”
“万事,有小生这新皇在,姑娘无需顾忌。”这话便是给墨绯吃的定心丸,毕竟先帝驾崩,就是后宫那一摊子的妃嫔,都需好生安置,马虎不得。
尤湖自是不信任旁人,也唯有墨绯才能让他安心整治前朝,以及那几位兄弟的落处。
墨绯心里其实说不上愿意还是不愿,她自个都不晓得此刻,到底自己在想什么。
临到从前余皇后的宫殿,她在宫‘门’前顿住脚,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冷情的殿宇,好一会才幽幽问道,“我自然会帮你……”
“只需你记得,南齐安稳后,便出兵云离,我也不要你真的相助云离太子,但必须将我兄长解救水火,如此……”
“你,我,两清。”
这话音方落,她就感觉到被握住的指尖一阵生疼,差点让她痛呼出声。
“这样的话,姑娘日后切莫再提!”尤湖面‘色’发冷,他目光森严地看着墨绯,脸上神‘色’再是认真不过,“小生为帝,姑娘便是小生的后,帝后不分离,姑娘又想往哪里去,又如何个两清法?”
墨绯转头看着他,‘唇’动了动。
“哼,若是姑娘执意与小生两清,那也是行的,”尤湖嘴角重新勾了起来,分明眼梢也有笑意,可却渗人的慌,“那便别怪小生与云离撕破脸面,云离太子能许小生的好处,云离圣‘女’怕也是同样能许小生。”
话说到这份上,墨绯分外觉得难堪,于此同时,她心头竟觉得有些许委屈,似乎觉得这人果真是一朝得志,就翻脸无情;
“帝后不分离,好个帝后不分离,”墨绯也怒了,她一把甩开尤湖的手,这动作叫后面远远跟跟着的宫人好一阵心惊胆战,“此江山,只一人是帝,可后呢?后宫三千佳丽,妃嫔无数,你让我为后,莫跟我说,嫡妻尊荣这等空口白话,男子只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