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皇子,墨绯其实并不十分关注,她甚至都不在意,即便晓得其中有尤湖的死敌,然今日在玄朱坊,她还是一应招待下来。
单说这几位皇子的心思,那就高深莫测了,加上后进来的安庆,整个栀兰厅顿时气氛都凝滞起来。
可墨绯那性子,一遇上制墨,便不会过问其他,她彷若无人的制起来,素手翻飞,恍若蝶舞,直好看的让人目不转睛。
墨坯入墨模,墨绯净了手,清冷道,“此墨坯需三日风干,眼下却是不能让诸位贵客开眼界了。”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要往外走。
几位皇子面色各异,可却想不出好的由头将人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关键之时,安庆喝了声,“慢着!”
见墨绯回身,安庆又道,“不曾想这制墨倒是个好玩的,想来皇嫂那里定然有更为珍稀的墨丸,不知是否允安庆到皇子府,大饱眼福?”
墨绯嘴角淡出个笑,然眼梢上挑,却带出哂笑来,“公主想到皇子府,确定是想看墨丸?”
仿佛为这话感到不快,安庆当即沉了粉面,“墨姑娘这是何意?”
连皇嫂都懒得喊了,不过也真是有意思,众所周知,谁还会喊嫁过人的 妇人为姑娘,分明那安庆是不承认墨绯的皇子妃身份。
若是换个人,心上真将尤湖也放进去的,指不定就难堪成什么样了。
墨绯眼神微微凌厉,即便她没对尤湖心慕的死去活来,可和这几人相比,那至少要而是同生共死过的,况,她腿上的血肉还是融的他的,也算是血肉相连过。
“意思就是,”墨绯一顿,她手抚鬓角,“我不待见你去皇子府。”
话落,她根本不管安庆被气的发狂,自个施施然的走了。
倒是大皇子低笑了声,一拂长袖,“九皇弟的这位皇子妃,倒是个有意思的。”
墨绯只在玄朱坊稍微小憩了片刻,就起身回了皇子府,坐下不过半个时辰,和堂就来报,青松先生上门拜访,协同余家的嫡出大姑娘。
这青松,墨绯也晓得,不得不见,将人先行领到东花厅后,她换了件刻丝樱花纹的褙子才过去。
“莫不是墨丸不合先生的意,是以先生亲自找上门来?”墨绯尚未进门,便笑着道。
对青松这样的人,她自然是尊敬居多,也随意的很。
正品茶的青松一怔,他放下茶盏,手抚胡尖,爽朗笑道,“好个伶牙俐齿,老夫上门一见这真正的制墨大能,倒是老夫的不是了。”
墨绯进门上首坐下,她一摆袖,这才看到青松先生左侧站着位身穿豆绿烟罗长裙,外罩银灰狐裘大袍的姑娘,那狐裘,毛色带光,又是滟潋的大红里层,走动之间,不经意露出那一抹艳,真真叫人惊叹。
似乎察觉到墨绯在看她,那姑娘微微抬头,颔首一笑,竟似春日百花盛开,美的如娇似媚。
青松先生笑眯眯地拉过那姑娘对墨绯道,“这是老夫不成材的孙女,听闻圣手大人的传言,早就想上门一叙,今日见老夫前来,便厚着面皮跟来了。”
那姑娘并不娇羞,反而落落大方的冲墨绯行了一礼,柔声道,“小女子余家阿婉,对圣手大人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心悦。”
那眼眸中的欢喜,却是不似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