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绯放明修远回墨家,自然不是空口白话就算是的,信任微薄,也不能落白纸黑字的契约,古绯事后就将白梓鸢找来,在书房与她密谈了翻才算是。
世间事,看白了便是唯平衡掣肘而已,既然不能放心明修远,她就给他造个能掌控的把柄在手中,白梓鸢,便是古绯放在明修远身上的弱点。
尤湖知晓这事的时候,只不断摇头感叹,又一个被古绯给卖了,末了还在帮数银子的。
除此之外,尤湖还将皇宫之中各个宠妃的喜好给古绯讲了一遍,在他的操持下,古绯那能引来蝴蝶的龙香墨丸早传入皇宫之中,便是连皇帝都听闻一二。
这也是古绯早便想过的,她要相斗的,是百年的墨家,想要赢的冠首,光靠制墨技艺肯定是不够的。
还有十来天便是第三场比斗,司墨坊那边送来一身衣裳,白底蓝边,斜襟窄袖,说是第三场比斗将会是在皇宫之中,因着地点特殊,所以但凡是参加比斗的师父,需穿上一模的袍子。
古绯接下,让苦妈给人打赏,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又去了墨室,最近她在想着如何在龙香墨的原有的配方之上,再行改动,引来蝴蝶这种事可能会吸引下后宫宠妃的目光,可要让皇帝也惊奇不定,就还是小气了点,不够大方。
这日,她刚好有点想法,正在着手制墨。
可墨室的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她手一抖,正在配伍的墨料簌簌而落,且从门扇进来风,诸多的料飞扬而起,沾的了她一身。
古绯脸色瞬间就沉了,院中几人皆知她制墨的时候是最不能打扰的,她看着闯进来的苦妈,就目光不善。
苦妈心里打了个突。可没时间计较那么多,面起急色的道,“姑娘,饶曲被人给打了。很严重。”
闻言,古绯眸光一凛,她拂袖将衣裳上的墨料擦落,半点都不慌,“打了?”
苦妈点头。“是,跟着一起回来的夜莺姑娘说是在和人比斗的时候,饶曲赢了,对方气愤不过,便蛮横动手。”
这话一落,古绯已经转着轮椅往外走,到门口时,苦妈顺势握着轮椅,推的飞快。
院中,饶曲面色苍白地躺地上。身上没有血迹,可一看,就全是内伤,夜莺在边上,眼眶红红的,其他几个学徒同样如此,可眉目间更多的是愤懑。
眼见古绯到来,夜莺期艾唤了声,“姑娘……”
古绯示意苦妈先给饶曲看一下伤势,这才向夜莺问道。“细细禀来。”
夜莺抽了口气,稳定情绪道,“今日,是饶曲和一王姓小家族的师父比斗。早在三日前便定下的,本以为王家只是小作坊小家族,是诚心比斗求教,可不曾想,今日饶曲用姑娘教授的制墨技艺赢了比斗之后,王家那制墨师父心口不服。胡搅蛮横不说,后恼羞成怒的就动手,饶曲就是被打成这样的。”
古绯神色冷凌,她指腹摩挲着扶手,依稀还可见身上的玄色墨料,“尔等几人皆在?”
夜莺点头,“婢子几人都在。”
缓缓勾起嘴角,古绯脸上出现讥诮,“那你们几人可是有还手了?还是就眼睁睁看着饶曲被人打?”
“婢子几人,觉得王家即便再小,也是大京人,若将事情闹大,只怕对姑娘……”
然她话还没说完——
“闭嘴!”古绯一声喝,带着杀伐果断的冷冽之气,她目光霎时锐利,将几人挨个扫了遍,“哼,闹大?闹大了又如何,一个小小的王家就叫你们能看着饶曲生死而不管,若是其他家族诸如墨家呢?是否转身就连我也是能出卖的?”
“同伴被辱而旁观,才是丢我脸面,”她确实是被气狠了,以往觉得夜莺是个机灵的,可她没想到自己一行人到了大京,她还缩手缩脚起来了,“我既放心让尔等出去应战,便是捅出天大的篓子,还有姑娘我在这顶着,而不是让你们被人欺压都不还手的!”
“我的身边,不留这等没血性的懦夫!”
鲜少见到古绯这般动怒,便是连苦妈都小小的吃了一惊,几名学徒当即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夜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婢子知错,请姑娘责罚!”
毕竟夜莺和这几名学徒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她先是古绯的贴身侍女,后有是膝下大弟子,不管任何事,其他几名学徒定然是看夜莺行事。
“饶曲赢了几场比斗?”责罚一事,她反倒不先说,转而问起比斗之事。
夜莺如实回答,“加上今日王家这一场,已是第五场了。”
古绯点头,接着她以更为冷漠的口吻道,“我起先承诺在先,今个起,便收饶曲入我门下,鉴于今日王家之事,所有过失由夜莺一力承担,贬去大弟子名头,由饶曲继任。”
说完,她又扫了其他几名学徒一眼,“日后,但凡是入我门下的弟子,大弟子之名皆可比斗而来,为大弟子者,可向我要一玄朱坊的配方,日后也可入我墨室。”
玄朱坊的墨丸配方,所有人都知道,随便拿出一个,在大京都是能赚无数银子的,而入古绯墨室,便等于会享受到古绯亲手教授,这等机会,极为难得。
“婢子无意义。”夜莺开口,她身后的几名学徒应和着开口。
古绯点头,随后才看向苦妈问道,“饶曲情形如何?”
苦妈回道,“肋骨断了一根,腹有淤血,需好生养着。”
古绯压根就没想过这等事也要劳驾尤湖出手,虽说两人现在处的还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