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卿歌!”
“大姊!”
“大姑娘!”
小舟上,众人惊呼出声,可拢玉河下,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晃悠悠地只浮起古绯的白纱帷帽,落水的两人竟没扑腾半分,想着河下诡异莫测的水鬼,乐清泊就是担心非常。
却说古绯抱着墨卿歌,故意拽她下水后,一个有心,一个不防,墨卿歌硬是喝了好大一口的冷水。
幽暗的水下,像是地狱黄泉,墨卿歌只感觉到自己腰身那双手臂像是铁扎一样,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她低头,就见去了白纱帷帽之后,是古绯那张熟悉的面容。
她眉目有扭曲,知晓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
古绯可没那么多顾忌,她带着墨卿歌下水后,早就发现这水下竟然有至少十四五个水鬼,且每个水鬼手里都还有利刃的冰冷反光。
水鬼像是游鱼一样自由游曳在两人之间,只是古绯一直抱着墨卿歌不撒手,让这群水鬼投鼠忌器。
她越发紧的靠近墨卿歌,自她发现这水下有水鬼,便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抓了墨卿歌为质,如若不然,一定等不到她到左圣司的舟上,墨卿歌肯定会让这些水鬼朝自己动手。
古绯所料不错,墨卿歌很快回过神来,她朝古绯笑笑,这会没有旁人,她也懒得在假装伪善,倾城容颜上的嫉恨宛若不知隔多少日月的宿墨,黑的拢玉河的水都化不开。
“找死!”她嘴唇翕动了下,小声的吐出两个字。
古绯同样回一笑容,她面容苍白,在水下像是厉鬼一般,双腿因河水的刺激,又开始疼起来,宛若两年前那一场生削腿肉的极刑。
她唇凑到墨卿歌耳边,同样还击道,“放心。这次拉你墨卿歌一起下地狱!”
两人的发丝在水中如妩媚的水草蔓延开来,纠缠在一起,不想伯仲,似乎谁也不想对方好过。
墨卿歌冷笑了声。纵使这会在河里越发下沉,呼吸开始困难,可她仍然不愿在古绯面前示弱,反之,古绯亦然。
她一招手。周围的水鬼就游了过来,凌厉的刀光在水波晃悠下,蔓延来的锋利却半点不敢让人小觑。
古绯抱着墨卿歌在水下转了个身,她其实是不会水性的,可好像抱着的墨卿歌会一点,她双手虽然被古绯给禁锢着,这会只能双腿不断有节奏地划拉,企图不让自己下沉的太快。
而古绯就像是抱着快浮木,死也不撒手,她在其中一水鬼靠近之际。猛地一伸手取下发髻上的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只听的咔的轻响,她决绝而冷漠地直接一簪子就扎向墨卿歌肩胛。
“啊……”墨卿歌忍不住惨叫一声,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河水汹涌的从她嘴里灌进去,这般冲击之下,她越发觉得呼吸难受。
水鬼动作一顿,不敢再行靠近,只得远远游离开。
古绯无声的笑了,她格外黑白分明的眸子弧度弯弯,瞅着周围的水鬼还挑衅地缓缓从墨卿歌肩胛抽出簪子。
立马一股子的猩红之血从墨卿歌肩处泊泊冒了出来。将周围的河水都染成了粉红色。
墨卿歌并未完全晕厥过去,疼痛让她反而越加的清醒,她憋着一口气,趁古绯力有松懈之际。一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眼底的仇恨像是世间最毒的毒药,“死!死!死!”
水鬼见此,乘虚而入地靠近,古绯虽然也极为难受,本就呼吸困难。这会更是连气都喘不上,可心头执念太重,对墨卿歌对墨家的仇恨早成为她像吃饭喝水的本能,况且还有兄长墨玄那般的凌辱之仇,她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挥起簪子,朝着墨卿歌最顾惜的容貌落了下去。
河水冰冷,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可墨卿歌还是知晓那簪子从她面颊滑落狠狠地又扎进了她刚才拿到伤口里,同一个位置,被扎两次,不可谓不痛。
纠缠不分的两人让水鬼根本没法分开,只得不断在周围游来游去。
古绯缓缓地感觉到了周围的黑暗以及冰冷,她视野之中渐渐模糊,可心底总还是一直记着要抱紧墨卿歌,即便是死也要拉她同归于尽,手里的簪子更是她唯一的武器。
墨卿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古绯的两簪子下去,她哪里还有力气掐她脖子,手松了的同时,人也渐渐觉得窒息昏迷。
是以,当乐清泊跳下水,找到两人之际,就见到这样一幅情形。
两人都昏迷过去,可还如连体的一般,任他如何也是分不开,他一人压根就没法同时救两人一起上去,而周围的水鬼,正被一群犹如从天而降的卫护绞杀干净。
古绯和墨卿歌,这两人乐清泊是如论如何都无法放弃任何一个,他还在努力拉拽之间,猛然感觉手上一轻,一回头,就见不知从哪游来一穿玄色衣衫的陌生男子。
那男子手里还握着把匕首,眼见两人分不开,当即毫不犹豫地几匕首下去,先将两人缠成死结的衣衫给破去,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明显墨卿歌身上的衣衫更为破烂的多,而古绯身上的基本还完好。
尔后,那男子在乐清泊犹豫之间,已经从后抱住了古绯,低头在她耳边嘴皮动了几下,似乎在说什么,可又没有声音,一直死也不松手的古绯竟然手臂就软了下来。
乐清泊赶紧抱好墨卿歌,再想起古绯之时,那男子已经抬头,朝他露出讥诮一笑,从腋下将古绯环抱在胸前,像游鱼一样往水面游去。
乐清泊不敢耽搁,他能下水来,还是在拢玉河无意遇见逍遥王也在游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