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翔是禾槐的儿子?不,怎么会?
魏太妃面色倏然一变,双手忍不住的发抖,嘴唇发颤的说道:“他呢?禾槐呢?倘若是他的儿子,为何养在你的名下。”
面对激动中的魏太妃,成国公心底疑惑,却没有迟疑的说道:“他在一次杀敌中,战死在沙场,夫人随他一道殉情,留下翔儿。禾槐随我征南战北,是我的亲信,看着他的遗孤无人照料,便收养在名下。”
魏太妃心底震惊,头上的钗环乱颤,目光四转的说道:“他叫什么名字?”
“禾槐改了名字,叫何谓。”成国公心中诧异,何谓是康嬷嬷的弟弟,她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心中有了猜忌,又觉得荒缪。
魏太妃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是自作孽么?算计来算计去,既是算计到了自个孙儿头上!
这究竟是羞辱到了谁?
康嬷嬷给丫鬟搀扶着进来,面色极为的复杂,她也没想到如此欺压的人,是小小少爷。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太妃……”康嬷嬷一时语塞,不知晓说点什么好。
魏太妃静静的回过神来,目光怔然的看着她的肚子,垂目,淡淡的说道:“你好生养着。”说罢,将一串佛珠递给康嬷嬷:“这是宁嬷嬷为你求的。”
“太妃,你不怪奴婢?”康嬷嬷嘭的跪在地上。
“好好待他。”魏太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给宁嬷嬷搀扶着离开成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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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青岚看着手中的信,嘴角微勾,原来成翔是魏太妃的孙子?
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当真是大水冲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
康嬷嬷由一个丫鬟,一跃成了魏太妃的孙媳,想到此,眼底盈满了笑意,吩咐陆姗去做一件事。
“红玉,为我更衣。”龚青岚精神极好,穿着白缎绣梅花的绣鞋,步伐轻盈的去了魏太妃的院子。魏太妃此刻在修剪着花枝,看到龚青岚来了,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细致的继续手中动作。
“太妃,我听见了一件有趣的事儿,见您近日来极为的郁闷,便说与你解解乏。”龚青岚看着魏太妃修剪花枝的手微顿,笑道:“一个富贵人家的主母,念在身边的陪嫁,伺候自个多年,忠心耿耿。心中有愧,替她寻觅了一桩婚事儿。你说世间怎会有如此之巧的事儿?那人竟是主母的孙儿……”
“咔嚓!”魏太妃将整株花茎都剪掉了。
龚青岚眼睫颤了颤,笑意渐深:“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早就算计好的缘分?知那主母不舍嬷嬷,便让她成了孙媳,依旧可以在身边伺候。”
“果真是件好事儿。”魏太妃淡淡的一笑,恢复如常。
“是件好事儿,可后面的就有些不好了。那嬷嬷身性便是强悍,见少年嫌她人老珠黄,便用各种法子折磨。如今真相大白,心里悔极了,情绪波动太大,便滑了胎。这也就算了,少年年轻,还可以再生。可坏就坏在……那嬷嬷吓得少年已经无法传宗接代了。”龚青岚看着太妃脸色变幻无常,青白交错,呵呵笑道:“主母听后,怒极交加,听闻后当即吐了口鲜血。”
“噗——”魏太妃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龚青岚侧身让开,眼底蕴含着冷意,张口喊道:“快来人,太妃病倒了!”
宁嬷嬷匆匆的跑来,看到嘴角襟口沾有血迹的魏太妃,瞳孔一缩,惊呼道:“太妃,您怎么了?”双手拍打着魏太妃的脸颊,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龚青岚满脸忧色的说道:“方才还好好的,怎得突然间就吐血了呢?”
宁嬷嬷有苦难言,魏太妃昨夜里都吐了一口血,府医说是郁结其心,肝木太旺所致。“世子妃,太妃娘娘有碍,奴婢便不伺候您了。”说罢,唤来几个丫头一起,抱着魏太妃进了屋子。
龚青岚驻足,望着被夕阳笼罩的院子,琉璃红瓦,一片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冰凉的手指,被温暖宽厚的手心包裹,龚青岚才怔怔的回神,浅笑道:“我把她气吐血了。”
“做得不错。”齐景枫冷峻的面容,因眼底的融融笑意,柔和了线条,俯身在她额间印有一吻:“这是奖励。”
龚青岚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噘着嘴道:“你这是占便宜,怎得是奖励了?”
齐景枫轻笑道:“那……这个算不算。”
龚青岚只觉得发髻微微动了一下,伸手一摸,触手微暖,拔下来,是暖玉钗。“姑且算是吧。”
“我让纳兰卿住几日离开。”龚青岚突然开口说道。
齐景枫一怔,墨色翻涌的眸子微闪,笑道:“你若实在不舍,便由他住下去。”
“真酸。”龚青岚似笑非笑的看着如珠玉在侧的男人,替他整理衣衫,道:“纳兰卿……不及你重要。”心中不知如何解释纳兰卿,千言万语,只剩下这一句。
齐景枫手指弯曲,静静的凝视着她的侧面,神态认真,眼睫半垂的为他整理衣裳。心神一动,知道她藏有不为他知的心事,可愿意对他慢慢敞开心扉,已是好的开始。哑声道:“有你这话,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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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一栋宅院内,宫陌钥为吕氏把脉,见她神志稍稍清醒,便询问着她:“可有不适?”
吕氏缓缓的摇头,当看清楚宫陌钥的样子,浑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