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时节,何须暖阳高照,丝丝凉爽的清风吹卷着地上落叶,籁籁作响。
齐景枫坐在书房圈椅中,身上有着淡淡的金光,冷峻的侧脸,因着手中的信,微微柔和。
拆开信封,拿出宣纸,上面的一句词映入眼帘。脸色平静的如秋水长天。忽而,嘴角勾出清浅的弯弧,淡淡的一笑。
“我心冷如冰。”齐景枫的手指修长有力,宣纸轻飘飘的夹在两指间。语气清雅平和,却又似将这句话嚼在唇齿间,慢慢的琢磨碾磨,透着凉丝丝的冷意。
凝视许久,将宣纸折叠,高置书架上。
想了想,看着书架的高度,又觉不妥。转而把宣纸展平,放进龚青岚平日里置放账本的匣子里。
提笔,准备了两封信。
“长顺,这封走水路。”齐景枫将一封信递给长顺,旋即,将另一封信,交给长福:“加急,京都!”
长顺与长福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大少爷每日一封信,今儿个怎得加急?莫不是当真有急事?想到此,不敢耽搁,连忙去了驿站。
齐景枫立在书案前,漆黑如玉石的眸子,愧丽而冷清。眸光落在展开的画卷上,流光溢彩,温润如玉。指尖抵在画像上女子精致的眉眼,轻轻顺着弧线移动,勾勒她的模样,回味着她的一颦一笑。
远山黛眉微蹙,凝眸,仿佛在猜测她此刻的神态。
窗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齐景枫缓缓的卷上画轴,放在粉彩绢缸内。
大夫人推门进来,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轻柔的说道:“你身子不曾复原,莫要劳累成疾,辜负了岚儿。岚儿如今去了京都,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太妃娘娘说得有理,你身旁总得有个人伺候。红娟与红袖都不在了,可要将太妃娘娘带来的姑娘,瞧一瞧?”
齐景枫指尖按着太阳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回绝道:“母亲,我身旁有人伺候,无须您操心。”
“枫儿,你身旁都是粗手粗脚的男子,哪有女子心思细腻?总会有顾虑不周全的地方。岚儿也是,成婚才多久,便去京都。若是有了身子,一路上舟车劳顿,怎么受得住?”大夫人有些责备。
“母亲,你要岚儿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么?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人,未尝有疏漏之处。添置新人,不见得就周全,反倒生出祸事。母亲日后莫要再提添人,对岚儿尊重些。”齐景枫语气说到最后,不由重了几分。
大夫人眼底有着惊异。
这是不纳妾了?
大夫人终究是见过世面,心底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极快的平复了心底的波动。歉疚道:“是我想的不周全,没有替岚儿设想。你也这般大,母亲没有在你身旁照料你长大,许多事你都是自己做主。既然你心中有了主意,我也不为难你。”龚青岚入门两个多月,就给他添人,是授人话柄,惹人非议。
罢罢罢!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又何必做些惹人嫌的事儿。
齐景枫望着大夫人离开的身影,紧了紧手心,方才的话重了一点。可有些话,莫要因着心软而委婉,必须直截了当,以绝后患。
——
客栈是京都第一楼,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大多都是名门贵族,fēng_liú雅士。
只是,平素虽然热闹非凡,却也不会有人拼凑一起,亦或是席地而坐。
嘴角勾出一抹极浅淡的冷笑,拉低帷帽,步入了二楼的雅间。红玉率先推开门进去,一个黑影极快的朝红玉掠来,手来不及掐上红玉的脖子,后脑一重,便软软的瘫倒在地。
龚青岚绕过地上的人,镇定从容的坐在桌前,顾自倒了杯茶,浅啜了一口。
暗一把劈晕的人,用备好的绳索捆绑,卸了下巴,堵上了布条,扔在角落里:“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龚青岚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清澈纯蓝,微微一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很好,你先带着红玉去马车上,待会过来。”
红玉被吓的惊魂未定,虽然知道有危险,可是刚才黑影扑来的一刹那,眼底摄人的杀气,还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扶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忧心忡忡的说道:“大少奶奶,奴婢不走。暗一走了,若突然有人袭击,谁保护您?”
“你留在这里,不过是拖累我。”龚青岚淡淡的说道,垂着眼角,抚弄着青葱玉指,停留在昨日新染的指甲上,艳如血滴。
红玉脸色微白,记起方才的那一幕,倘若她留在这里,大少奶奶断然不会不管她。可只有暗一一个人,只能护住一个,自己倒真的会拖后退。
犹豫的睨了眼角落里的黑衣人,红玉闷闷的点头:“大少奶奶,您可要注意一些。”
龚青岚颔首,心想:红玉手无缚鸡之力,日后这样的情况断然很多。她身边只有暗一一个不够,长青没有带到京都,他是男子,许多事儿不方便,看来得安排个会武的女子在身边。
看着角落里的黑影,龚青岚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
水府里,水峘静等着水贵妃传来好消息。
双手靠在身后,站立在书案前。书案上摆放着描绘着凤鸣与京中官员的关系图,黑色的棋子代表着人员分布。手中执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凤鸣、龚青岚和薄黎希倒三角的中间,陆陆续续拿着白棋分散在三人周边,蹙眉沉吟。
孙子兵法,引以小利引诱调动敌人,以自己的兵力待机袭击敌人。他先施以小利,待到他们上钩,便利用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