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熙凤素不喜甜腻的食物,遂只捡了一块尝尝便罢。水溶倒是喜欢这个,细细的吃了两块。黛玉因不大吃酒,见哥哥与水溶、多罗耶正把酒言谈,便自令人掇了一个绣墩倚栏杆坐着,拿着钓竿钓鱼。熙凤跟在旁边凑热闹,手里拿着一枝桂花玩了一回,俯在窗槛上扯了桂蕊掷向水面,引的游鱼浮上来唼喋。旁边摆着一只小桌,摆着个卤味碟子,卤过的鸭翅鸭脖下酒来最好不过了。鸭脖卤成了酱色,切成了小段,随后拿起一个在嘴边啃着,又麻又辣又香的味道顿时盈满整个口腔,味蕾受到这强烈的冲击,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品尝。熙凤开心的啃完一只,无视水溶怒视的目光,伸手抓向了一只鸭锁骨,这只锁骨入味极好,碎骨软脆更是好吃,此时用心花怒放都不足与形容熙凤这只吃货的快活。黛玉见状摇摇头放下钓竿,走至座间,拿起一只乌银梅花自斟壶来,拣了一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丫鬟看见,以为她要饮酒,忙着走上来斟。黛玉道:“你们只管吃去,让我自斟,这才有趣儿。”说着便斟了半盏,看时却是黄酒,想道:“姐姐刚吃了螃蟹,那东西性寒,须得让她热热的喝口烧酒下去才好。”便唤了丫头,“给我烫一壶烧酒过来。”那丫头忙去将那合欢花浸的酒烫一壶来。黛玉端与熙凤,熙凤只一口吃尽,这酒入口绵滑,微微有些辣口,配着小食来吃最好不过了,便笑道:“好妹子,正斟一杯给我。”黛玉瞪了她一眼,整壶端了过来给她倒上,“你若有量,就吃上这一壶,我也尽服侍着给你倒。”熙凤被鸭脖辣的呼呼吸气。听了这话忙道:“使不得,便是我能吃的了这些,也没的累坏了我妹子的手。”黛玉转怒为喜,笑着放下酒壶。自坐下垂钓不提。
熙凤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喝着小酒,美滋滋的。却不防水溶端着碗碧梗粥过来,冷着脸道:“别吃那辣号号的东西,先把这碗粥喝了垫垫底。”熙凤吃了好几个月的清粥小菜,现在好容易开了斋,吃些爱吃的零食,见水溶端了粥过来哪里肯吃,嘴里只嘟囔着:“好溶哥哥,你就让我尽兴吃这一晚上吧。”水溶看着熙凤辣的通红微肿的小嘴,偏还轻轻的嘟着和他撒娇。一股暗火烧的浑身难受,心痒的好似小猫抓的一样,恨不得立刻把熙凤搂在怀里,好生揉搓一番。口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得让步道:“林姑娘。好生看着你姐姐,可不要让她吃多了,到时候又要嚷胃疼了。”黛玉笑着应道:“那是自然。”果真吃了这一碟子,丫头再也不给熙凤添了,气的熙凤撅起嘴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黛玉却正往席上看多罗耶与人说笑,水溶又正出去迎刚刚回来的李延梦。谁也没注意到熙凤居然整整吃下了一壶烧酒,醉的脸色酡红,娇艳可人。酒吃的多了些,身上也开始发热,忍不住走出亭来凉快凉快。红枫林旁有一小径,铺着浑圆的鹅卵石。通向一处花架。花架下有一秋千,旁边种着各色鲜花,此时南方天气还暖,正开的五彩缤纷,香味扑鼻。熙凤口里只说着略坐下歇歇。身子便往那秋千椅上一靠,晃荡了一会儿却不自觉的睡了过去。水溶带了李延梦赴宴进来,隔着花墙瞥见一人卧在绕满花朵儿的秋千椅上,李延梦站在前面,早已看清那人的脸庞,玉面娇容,凤眼狭长,红润的菱唇带着甜美的笑意,业已香梦沉酣,那秋千仍轻轻摇荡,熙凤仿佛是一个婴儿睡在摇篮中一般。心头不由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却又想到她如今已是水溶的未婚妻子,遂强忍着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水溶也瞧见了醉倒的熙凤,美艳无双,娇憨可爱,心头又爱又嗔,便要转身过去。李延梦忙笑道:“我奔波了一路,肚子饿的直打鼓,先过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水溶忙不迭的答应一声,忙走到秋千前轻轻推了推熙凤,道:“快醒醒儿吧,怎么就在这醉倒了?这么凉的夜风再睡出病来。”熙凤慢启秋波,仍迷迷蒙蒙不知所谓。略瞅清眼前的人,便忍不住伸手揪住道:“好哥哥,你疼我不疼?”水溶见她醉的身子乏软,只好伸手揽住,嘴里只道:“自然,我不疼你疼谁?”熙凤对着水溶嫣然一笑,婉如水莲出世,别样的妖娆美丽,看的水溶心中摇曳,眼神更是盛满了柔情。熙凤嬉笑着捧住水溶的脸,凑过去仔细的瞧了又瞧,方喜笑颜开道:“看,我挑的男人就是这么好看,愈看愈美若天仙。”水溶俊脸一黑,忙哄着熙凤起身回去。熙凤不依道:“偏不回去,我热的很,烦躁的很,定要你给我唱一只歌来解闷子。”水溶俊脸彻底垮掉,扶着熙凤柔若无骨的身子无可奈何的苦笑了几声:“好凤儿,溶哥哥不会唱歌,你就饶了我吧!”熙凤龇着小白牙,伸手挑起水溶的下巴,笑道:“你不会唱歌?”水溶忙点了点头。“你不会?那我会呀!我唱给你听。”——
“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
华茂春松
仿佛兮 若轻云之蔽月
飘飖兮 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 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 灼若芙蕖出 渌波
熙凤在现代之时,最喜姚贝娜唱的这种《惊鸿舞》,歌词把曹植《洛神赋》的诗词用作了歌词,谱曲唱腔更是柔美多情。熙凤的嗓子清脆如莺,唱起这歌儿来顺着夜风传的很远,亭中的几人愣了一愣,便凝神听歌不提。府中的丫头下人们听了这歌儿也不由赞这歌者的声音婉转,却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