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摆摊卖香料也不短日子了,从不见程闻人来买他家东西,平时也很少提及,并不是程闻人有意看不起,只是骨子里觉得这摊上的东西不及店里的,程闻人这会也没觉得白鑫做出来的能比的过老字号,只是见买的人多,一时心血来潮,也想着买回去给大姐玩玩。
白鑫麻利地给他装了三盒,递了过去,“你帮我多次,我哪还能收你钱?”
程闻人本就不是占小便宜的人,且他一直觉得白家生活不易,当即已摸出了钱袋,“我是送给娘的,怎好白拿?若不然哪能表达我心意?”
白鑫听他这么说,也无法,又道:“既然如此,你随便给个几文,权当形式,再说了,你送你娘礼物,又哪能用钱来衡量?”
程闻人执意不肯,且刚刚有人买香粉,他已经知道多钱,在钱袋里随手摸了块七钱碎银,放在了摊上,见白鑫要塞还给他,匆匆抓起粉盒走了几步,边走边回头说:“我回家了,下次再来找你。”
白鑫望着他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傻笑了几声,抓起那块碎银子,塞进了怀里。
没几日,程闻人又来了,见他面带喜色,神采飞扬,刚来到白鑫身边,就道:“你那粉果然好用,我娘和大姐都十分喜欢。”
白鑫一顿愣怔,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说的什么。
程闻人还在滔滔不绝,“你这香粉,一点都不比老字号的店铺差,且擦上后,脸色极为亮丽,像是一口气年轻了许多,我那娘可着实在夫人圈子里风光一把,托福托福,我爹都不骂我了呢。”
白鑫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噗嗤一声,为他面子极力忍耐着。
程闻人自觉失言,脸色一哂,忙转移话题,“我这次来呢,是受我娘之托,再来买几盒,你也别跟我推让,这次不是我家要,也是我娘帮别的夫人带的,该多少钱就多少,你价钱低了,她们反而不敢用呢。”
白鑫也知这个理,点了点头,把粉盒包好,又拿了两三盒胭脂膏塞进去,说:“这几盒胭脂膏,是我孝敬老夫人的。”
程闻人办完了母亲交代的,就站着跟白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你卖的东西都好,一点不比大铺子里出售的差,只是你这小小一个摊位,未免寒酸,入不得那些贵夫人们的眼。”
白鑫见他说的真诚,心中烫贴,且这种事情,家人又不理解,一瞬间像找到知音,忍不住掏心起来,“你说的没错,我也想着最近寻觅间铺子,免得我这光秃秃一个摊子,叫什么‘天香堂’,让人取笑。”
程闻人先是把脖子一梗,“谁敢取笑你?你卖的东西好?又有什么不能叫‘堂’的?”
白鑫勾勾唇角,轻快笑了一声,“原本想着先托牙侩寻间铺子,可最近实在太忙,分/身乏术,经你这么一提醒,今晚说什么都要去牙侩那跑一趟了。”
程闻人看着白鑫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你先不要找牙侩,你若信的过我,交给我,我定给你找个十分好的店铺。”
白鑫听了有些吃惊,见总是麻烦他,又有些过意不去。
程闻人看出他的犹豫,当即拍拍胸脯,说:“并不是特意为你去寻铺子,而是我家店的附近,正好有间空了出来,我先帮你问问,那里临着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你若开铺子卖胭脂水粉,定生意红火。”
白鑫被他说动了,叉手深深一躬,“那就有劳闻人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