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就是你说的学乌龟走路,那也是我不是那个公公。”
“怎么了?”谢陌变了脸色。当年跟着段远出京,他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玲珑拉拉谢陌,“娘娘,进去说吧,哪有把客人拦在院子里的。”
“哦。”谢陌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段远进去。
进去之后,段远简单的又把话说了一遍。
“你表哥应该没什么大事,还挺有艳福的,日夜和那些美貌苗女相对。那些脚丫可真白!”段远和谢陌说话一向是没什么忌讳的。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谢陌这会儿还要问他一句‘有多白?’。
“别说七说八的了,你就说你到底怎么了吧。”表哥她暂时倒不替他担心,梁骁此时断不敢动他的。
“中蛊了。”
“蛊?什么蛊啊,解不了么?”
段远蹙着眉头,把苦处对谢陌说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左手钻进去了一只雌蛊,右手钻进去了一只雄蛊。我现在得用全身功力抵制着,不能让雌蛊和雄蛊相遇。”
谢陌整个一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回声音:“难道他们遇上了,要在你体内生小蛊?”
段远苦恼的说:“可不是,而且还不是一个一个的生,而是一窝一窝的生。我开始还以为那个家伙,就是给我下蛊那个他骗我。可是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小水留下的那个陶大掌柜也这么说。还有啊,雌蛊和雄蛊在我体内,是食我的气血为生。我还得每日里补气血喂养它们。”
谢陌心道,每日里补气血,那不跟女人家坐月子一样了。而且坐月子怎么也就是一个月四十天的,他这个可不知道得多久了。可是想归想,眼里可不敢流露一丝同情。不然段远马上就要跟她翻脸的。他也是心头憋得太苦了,实在想找个人说说。她在宫里,不会时常和他见面,又不可能把话给他泄露出去,所以才找上她倾诉的。唉,一个义薄云天的盖世豪侠,居然中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蛊。这可真是要人命。
“我让太医正来给你瞧瞧,他是个医痴,说不定能有些法子。”萧槙提拔的这个太医正,与别人不同。一心扑在医术精进上,倒没有旁人那么多弯弯拐拐。就凭他敢对痛失爱子的皇帝说除非剖开大皇子的肚子,否则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吃了不妥当的东西。谢陌就知道这个人是真的痴迷于医术。
太医正本来就得了皇帝的话,要给这个三军之中勇闯敌营的大英雄问诊,皇后一遣人叫,立时抱着药箱就来了。
“为今之计,只有设法将雌蛊或雄蛊任杀死一只。”
谢陌眨眼,这么简单?要这么简单肯定神谷的人就下手了,太医正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马上又听他说起:“但是,这个过程很凶险,蛊虫反噬非常严重,段大侠的身体又是如今这样。如果到时候蛊虫杀死了,说不定段大侠也……”
段远面色黯淡,陶大掌柜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太医正也这么说。
谢陌倾身问:“多大的几率呢?”她因时常见太医正,且后者年纪都可以当她爷爷了,所以也没弄那劳什子的帘子。反正萧槙都同意让段远来见她了。
太医正想了想,“五五吧,太过冒险了,最好还是先养着,让下蛊的人把蛊虫召唤回去。”
段远听着倒是觉得又多了一分希望,陶大掌柜给他说的几率是四六。这个太医正看起来倒是有些真本事。实在不行,他便赌了。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谢陌横他一眼,“别乱来,还是太医正说的稳妥,将来设法制服下蛊之人给你取蛊。你开药方吧。”
太医正一时脸上很是古怪,强制镇定了一下说道:“娘娘平素让药娘给制的药丸子就是现成的药。再没有比那更合适的了。”
水清幽给谢陌开了固本培元的药方,药娘每日里熬煮。谢陌嫌麻烦,便让药娘同太医正一起想办法帮她制成药丸子,一天吃一颗。那些可都是难寻的珍贵药材制成的,而且颇费工时,药娘现在每日里就在后院里忙活这事。她从浣衣局回来以后,对谢陌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之下也只有在她的日常用药上多下功夫。
当下谢陌差点失声笑出来,那可不就跟她一样,要固本培元,调气补血么。
段远看她憋得厉害,哼哼两声,“你要笑就笑吧。”
太医正在旁听了他说话你你我我的,而皇后,不,小谢娘娘也不恼,心头暗自称奇。
谢陌收住笑意,“我不笑,要不你该说你是虎落平阳了。”
这下段远撑不住笑了,半天止住,“好了,你都自贬身份,这么卖力逗我了,我再苦着脸就不好看了。奇怪,你这被废了还住这么好的地方,还太医正随传随到的。”
太医正心道,可不是么,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啊。他在后宫行走,知道贤妃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也觉得是病遁。如今看来,小谢娘娘倒是躲了不少清净,尤其这里还不属后宫管辖的。至于为什么叫小谢娘娘,那自然是因为冷宫里有一位大谢娘娘了。
谢家一连出来两位皇后本是让世人都艳羡的,结果三年之内,先后被废,国丈国舅如今还被关到了大理寺审讯,其他家人也都被圈禁府中。不明内情的人怕是会以为谢家垮了吧,可是看这岫云宫的种种,完全不是啊。皇上明显是迫于当前大战的形势不得已而为之。
谢陌让玲珑去叫药娘过来,人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