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情绪不高,“我知道,都是这样的。哥哥以后是不是也要纳妾?”
“现在给母亲守孝呢,不说这个。来,我们继续温书,昨天说到晏子使楚。”
“再说一会儿,嗯,哥哥,那二皇子呢,他在江南怎样?”
“呃,这个我不知道。”
谢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讲课很是生动,她喜欢听。
萧槙在江南的事,谢阡其实知道。他虽然人在云阳老家,但谢家的人力已经逐渐在转到他手上了。自有途径知道萧槙的情形,而且也是必须留意的。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是,谢陌对萧槙的关注引起他的警觉。看来云贵妃母子在陌儿身上很下了些功夫啊。
“陌儿,你该知道,我们是外戚,我们的立场是早已定下了的。”
“可是,表哥的储君名分也是早已定下了的啊。”
“你觉得这样就尘埃落定了么?所以,你别和二皇子走太近了。”
谢阡一脸的严肃,谢陌只有乖乖点头,“哥哥,我知道了。其实下一次见面,我就必须要顾及男女大防了。所以,不会走太近的。”
“嗯,你知道就好。”谢阡想起齐泯之在江南大刀阔斧的清查刑狱,竟是府道县各级衙门逐级的在看。大半年就有十数名官员因此停职待参。
这样子一来,怕是整个江南要造成人事大地震了。到时候造成的空缺怕是不少。二皇子这回选了富庶的江南下手,那里说不上是谁的势力范围。但是自古士子出江南,通过科考出仕的人,往往不回原籍做官。但是,他们的家族就在江南。二皇子明着是跟着齐泯之去长见识,会不会打那些江南士族的主意。
父亲做过几任春闱的主考官,不少进士出自父亲门下,如今也是遍及朝野了。这样的人脉是旁人比不了的。这也是对太子有利的一个地方。二皇子现在单挑了江南去,到底要做什么?
谢阡想到临走父亲说的,要他这两年一则要好好的教导妹妹,二则要多听多想,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写信回去问就是了。于是便在回信里提了这事。
“你有没有信?回头一起寄去。”
谢陌便回去写了一封给父亲,拉拉杂杂的报告一路见闻和到此地的起居,连她爱吃什么零食都写上了。末了一起寄回去。
因为谢阡的信事涉机密,便是由自家信得过的下人去送的信。二十日后,回信便来了。
回谢陌的写得很轻松,因为谢陌写了沿途见闻和老家的吃食,谢怀远看了便回忆了当初离家赶考的事,以及幼时喜欢吃的一些东西,还指点了谢陌哪家百年老店的什么东西好吃。
谢陌觉得有趣,原来爹爹也好吃过。
给谢阡的信可没这么轻松,就他的疑问,谢怀远讲了自己的一个揣测,皇帝不但想清理刑狱,恐怕还想刷新吏治。如果是这样,那么,二皇子就是去探路的。
谢阡脸上微微变了。先皇是冲龄登基,掌国四十年。但是看过了史书就知道,有两种情况是于朝政不利的。一种是主少国弱,幼主登基,国有悍臣容易山河不稳;一种就是君王暮年倦政,那样会给吏治留下不小的隐患。后继之君往往举步维艰。而先皇却是两者都占齐了。
皇上登基之初,多方掣肘,华禹又困于与西陵的战事。这两年好一些,所以,皇上这是要动手了。
既然是要刷新吏治,那么需要的便是一把锋利的刀。这样一来,温和的太子还会是皇上心目中的即位人选么?谢阡再想到妻子的信里说的,他们走后,父亲就有些咳嗽是受了寒,可是吃了三个太医的药,足足拖了一个月病才好。父亲从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受了寒,连姜汤都不用喝过几日就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太子何去何从,谢家又何去何从?
谢陌不知道这些,她叫了守老宅的人来问,谢怀远信里说的那些百年老店在哪里,如果还在,她准备一处一处去买回来尝尝。
谢阡知道了,便让人给她去买,买来了她就请客,让谢阡还有族中其他的兄姐一起分享。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哥哥,过节的时候就每样十斤送进京好了。嗯,再给皇上、姑姑和表哥也送一份。”
谢阡弹她额头一下,“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会当家。”送这些当年节礼物,不管是爹爹也好,姑姑也好,都会勾起少年时的回忆。而太子殿下以及谢府众人也会倍感亲切。倒真是不费银钱又把礼物送到了点子上。
谢陌摸摸额头,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弹她的额头。只有表哥是好人,从来不会欺负她。
日子便在信件和礼物的往来中如水一般过去,谢怀远和儿子每月一次通信,有时候几页,有时候长达十几页。谢陌有时候会真真假假的抱怨:“爹爹和儿子有好多话说,和闺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所以,虽然人不在朝堂,谢阡这两年对朝堂的局势却是很清楚的。知道朝堂上颇有些风起云涌的味道,也知道二皇子初时在江南只是看看,如今却是不再韬晦,江南司法刑狱上的人竟让他撤换了一百零八人,平反了大小冤狱无数。江南官场悄悄的给他取了个绰号‘罢官皇子’,而民间却叫他‘青天皇子’。
眼见着这位爷得了皇上的旨意,要回京受封然后出宫分府别过,江南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萧槙离开的那日,百姓自发送了万民伞。江南道上的官员也一个不差的都来欢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