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雅正为难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坐在那儿静等着让古若雅在脸上划几刀的上官玉成却忽地一声拍响了桌子,让三个正神游天外的人猛地都醒过了神!
福管家愣愣地看了看这个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了斗笠的男人几眼,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刚进来的时候,还仰着脸和这姑娘说说笑笑的,他当时见他衣着平凡,也没有在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了斗笠,这会子在这儿装大尾巴鹰呢。
“哟呵,你小子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福管家自来在京中横行霸道惯了的,哪里听得如此响动,撸了撸袖子就走上前,预备着抽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几个嘴巴子,省得他多嘴多舌的。
当然,他也有一番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在里头。
你不是医术高明吗?我来请都请不动你,索性有病人也让你看不成,到时候你去哪儿显摆医术高明去?
就在他靠近了上官玉成的时候,忽地感到那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冰之气来,大热的天,竟生生地让他打了个冷战。
伸出去的胳膊,再也不敢抬起来,讪讪地缩了回去。
上官玉成端坐在那儿岿然不动,只淡淡地笑道:“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先来的,这姑娘自然要给我看。再说了,人家说了,只坐诊不出诊,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糊涂了,听不明白怎么的?”
福管家在丞相府的下人里头那也是说一说二的主儿,出个门也是前呼后拥车子小厮跟了一大串,今儿要不是特意请这位姑娘,他绝对不会摆出这么一副低姿态来。
不去,好说的很,一个嘴巴子招呼过去,看你去不去?
只是临来的时候,丞相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人家是小姑娘,不要吓唬人家,好生请了来。
他明白夫人的心思,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无奈谁都识不透大小姐的症候,大小姐成天痒得吃不好睡不香的,身上的皮肤都挠烂了,后来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夫人只好让下人绑了她的手。
夫人也是愁得吃不下饭了,听人家说广元堂有个大夫,专治疑难杂症,就赶紧地让他过来请大夫过去,没想到人家小姑娘说不出诊。
这可让他威风了大半辈子的老脸往哪儿搁啊?回去了夫人定是一顿好骂,说不上还一定好打呢。
他一想到自己这半辈子的老脸就要丢在这儿了,再也顾不上害怕了。今儿要是不把这姑娘请回去,这丞相府他算是没法回了。
眼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还是很好恐吓的,就是这黑衣男人有点儿不大好对付。
不过也不怕,他带的人手不少,在京中这个地盘上,他料还没人敢和他明目张胆地对着干呢。
本来已经后退一步的脚又停住了,他“呸”地一声对着双掌吐了口唾沫,不怕死地踏上前一步,喝道:“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谁!告诉你你可听仔细了,我乃丞相府大总管,今儿来是请这位姑娘过府治病的,跟你可没有关系!”
他搓搓手,做势就要朝前招呼过去。
上官玉成只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笑道:“你是谁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来看病的,我说过,凡事有先来后到,你要是听不明白,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着话的时候,古若雅和李德生早就退到了墙角,两个人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看这架势,这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味很浓啊,万一打起来,谁会占上风啊?
李德生心里已经求了一千个一万个佛了,千万不要打起来啊,祖宗们。
他更惋惜的是这个坐着的黑衣男人会吃亏,要是被打死了,那一千两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
可是要是这相府大管家被打了,就算只是三拳两脚的,他这广元堂也开不下去了。
这可真是两头为难啊。他现在可是体会到刚才古若雅的心情了。
而古若雅却很乐观:这男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挑战丞相府的权威了,想当初,在大街上,他可是一个人面对丞相府那么多的护卫的,当时就敢大言不惭,倒是有两下子身手的!
只是这相府大管家被打,她赖以为生的依仗可就没了,刚刚打出来的名头可就白搭了。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时候,就听那福大管家“嗷”地叫了一声,抬头看时,他已经挤眼皱眉地拖着左膀子,疼得乱吐舌头了。
看吧,这下可完了。
李德生拜了那么多的佛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不禁暗暗地骂了一声娘,赶紧就冲向前去,帮福大总管拖着胳膊,一边还朝若雅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位爷伤了呢。”
完了完了,这下广元堂可有麻烦了。
古若雅心里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向前,就算是再厌恶这丞相府的人,这重要的关头也得给人家治伤啊。
经过桌边时,她忽然被人给拉住,“你还没给我治呢。”
听着那冷硬的声音,她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这是和福大总管扛上了是吗?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就不是他们广元堂和丞相府过不去了,而是这男人和丞相府之间的过节了。
广元堂可就拎清了。
福大总管疼得直冒汗,嘴里吸溜个不停,见那该死的的男人连大夫都不给看,气得头顶冒青烟,一跺脚扔下一句狠话:“你小子有种!”就窜了出去。
李德生吓得满脑门子上都是汗,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