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陈妈妈战战兢兢地守着昏睡着的林氏。
单说古若雅上了花轿之后,就被抬着一路狂奔,颠得她胃里波涛汹涌,差点儿没有把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给吐出来。
她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刚才明明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就被喜婆给推搡进了轿子里。莫不是林氏出了什么事儿?
她最担心的就是林氏,万一盛氏要对她下了毒手可就糟了。
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放心,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长叹了一口气,倚在了轿子的边缘,才觉得好受了些。
不知道这三皇子是何许人也?只盼着不是个怪胎,混世魔王之类的。就算是瞎子瘸子,只要心理正常她都认了。
她可不以为盛氏会给她找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要真的这么好,早把她自己的女儿给嫁过去了,还轮得着她吗?
花轿一路颠簸,锣鼓鞭炮不停地响着,这么喧闹的声响中,古若雅竟然依着轿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觉得好像从云端一下子掉到了地面,睁开眼猛一看,轿子已经停住了。
原来到地方了。
她的心微微地鼓噪起来,马上就要见到三皇子了,他会是什么样子啊?
期待,紧张,不安……
几种感觉冲击得古若雅没了往日的平静,恍如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坐正了,才听到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个粗噶的声音忽然响起,“新郎踢轿门喽。”
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新郎已经迎出来了。
按照皇家的规矩,这皇子娶亲是不用亲自到岳家迎娶新娘子的,只在自己的府邸中等着便可以了。
这踢轿门也不过是象征性地踢两下而已,显示出男子在婚姻生活中的主导地位。
古若雅两手搓了搓,身体放轻松了些,等着三皇子来踢轿门。
本以为轿帘子晃两下意思意思就过去了,谁知道等那喊声刚一落地,一只穿着黑色鹿皮快靴的大脚就带着一股刚劲的风,唰地一下踢了过来。
要不是她没有坐在正中间,那只大脚就要踢上她的面门。
就算是如此,她的胳膊也差点儿被踢中,那只大脚堪堪地擦过了她大红的衣袖扫了过去。
天,好险!
古若雅伸手抚了抚胸口,幸亏姐们儿心理素质好,不然还真被吓出了毛病了。
这个三皇子看样子不是个善茬子,要么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只能借此发泄胸中的闷气。要么就是个神经病,脑袋不正常,拿这些走过场玩玩儿的东西当真了。
上官玉成一只大脚对着轿门踢去的时候,满打满算是想听到一声尖叫的。古木时那老狐狸的女儿,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定是个忍不住的性子。
谁知道并没有意料中的尖叫声传来,倒让他愣了愣。
呆呆地收回了脚,他不甘地搓了搓骨节分明的大手,反正还有的是机会整治这小狐狸精,等着吧。
上官玉成刚收回脚,那个粗噶的声音又响起,“请新娘下花轿!”
古若雅忙摆正了身子,轿帘已经被人挑起,两个喜娘一左一右把她搀扶下来。
耳边听得“兹兹”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还没走几步,那个粗噶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请新娘跨火盆。”
古若雅搓了搓手,有些不安地站在那儿。
她又不懂这古代的成婚习俗,只能人家说什么她听什么了。
喜娘扶着她慢慢地往前走,仲夏的天儿,已经可以感觉到火焰烤得人热烘烘地难受了。
古若雅咬咬牙,在喜娘的搀扶下就迈向了那个腾腾冒着火焰的火盆。
按理,这个火盆也就意思一下,有点儿火苗就行了。新人的衣裳裙摆那么大,万一被溅出来的火星子给燎着了可就不吉利了。
可今儿她要跨过的火盆偏偏是烈焰腾腾,她戴着大红盖头虽然看不见,可被那热浪烤得心里也有了几分数。
她心里一边骂着“杀千刀的没天理的,”一边就小心翼翼地跨过去。
上官玉成见眼前这个人儿慢腾腾地快要跨过了火盆,他的手对着那火盆只一抖,一粒松香小丸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向了火盆。
除了几个贴身的护卫看得清楚,那些看热闹的谁都没有注意。
火,猛地一下子蹿了起来,足有半尺高。
古若雅那身大红的嫁衣下摆一下子就被火苗给燎着了。
一股焦糊的气味冲入鼻端,她只觉得小腿那儿被烤得生疼。
两个喜娘也发现了,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子去扑火。
也不知道哪个喜娘慌里慌张地没有站稳,蹲下去的时候恰巧撞了若雅的小腿肚子一下,她本就紧张,这一撞再也站立不稳,尖叫一声,就往前扑倒。
头上蒙着红盖头,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古若雅慌乱中胡乱扎煞着手,想抓住点儿什么东西。
还好,没有她预想中那么倒霉!
她的手一把抓住了一根好像是布带子一样柔软的东西,身子才算是没有和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她牢牢地握住那根柔软的布条,不敢松手,生怕松下来自己又摔倒了。
好在这火也不大,三两下就灭了,只不过若雅身上那身嫁衣下摆却被烧了一个大窟窿。
大喜的日子,穿着这样的嫁衣,不仅丑陋,而且十分不吉利。
古若雅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