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倒是很宽敞,里头黑黢黢的虽然看不到东西,但好在路还算平坦。
一行人手拉着手,摸着石壁,慢慢地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古若雅只觉得自己的两腿就跟灌了铅一样,肿胀酸痛地不得了,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娘娘,要不,让属下背您吧。”风影在后头不放心地问道,王妃一个柔弱的女子,能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眼下刑天早就把那几个累得喘吁吁哭天叫地的小内侍换了下来,背上了皇上,那只有风影能背古若雅了。
古若雅唇角扬了扬,想笑一个,可脸部的肌肉僵硬,让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木木的,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
她微弱地答了一句“不用”,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浑浑噩噩中,古若雅似乎感到有一股凉风吹来,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可是脑子也随之清醒过来了。
有风就说明到了洞口了,他们快走出密道了吗?
其他的人分明也察觉到了这股吹得透进骨头缝儿里的风,顿时都觉得精神一震,加快了脚步朝前迈去!
众人连滚带爬地从洞口钻了出去,却发现外头已经是深夜了。
寂寥无边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贼冷的风打着旋儿一圈又一圈儿地往人们的身上钻。
刚经过一场惨烈厮杀的汉子们,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古若雅这个柔弱的女子更加受不了。
她腿一软,顿时倒在了地上,人,已经是昏过去了。
……
古若雅只觉得满眼都是黑暗,黑得看不到边儿,浑身累得就跟散了架一样。
她想沉沉地睡去,想一觉睡个痛快,再也不想醒来,可是耳边总是有人在聒噪她,让她烦不胜烦。
她想挥起胳膊把那声音赶走,却忽然清晰地听到一声尖叫:“啊,老夫人,娘娘醒来了……”
接着,就听见一个沧桑的女声连哭带喊地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朵根儿上嚎啕大哭,吵得她恨不得拿一床被子把头给蒙起来。
可恨,自己好像一直在梦里,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抬不起胳膊来。
一滴温热的水忽然掉在了她的嘴巴上,她贪婪地砸吧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苦涩。
这是什么水?和平日里喝的水好像不是一个滋味啊?
已经干涩地喉咙红肿的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咸又涩的,可是眼皮却像有千斤重,她几番努力,都告吹,只好作罢。
她又呼呼地睡了一觉,才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似乎那股干涩肿痛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她的意识也恢复了,慢慢地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能动了,眼睛好像也能眨了。
她欣喜地伸出一只手,想试试到底能不能抬起来,没想到这只手竟然被另一人的手给抓住了。
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她顿时就安心下来。
小时候,自己跟着林氏总会有这种感觉,林氏那时候枯瘦如柴,一双手更是只剩了皮包骨头。
可是就算是这样一双手,牵着她的小手,也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有力!
她安心地睡下了,只觉得身子通泰无比。
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大亮,外头树丛间满是欢快的鸟儿吱吱喳喳声。
古若雅只觉得心里明白了许多,心也不慌了。
她自然地就睁开了眼睛。
好几日昏迷过去,眼睛早就不能适应屋里的光线了,她是大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接触那很强烈的光芒时,她赶紧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屋内晨曦的微光很弱,只是她的眼睛习惯了黑暗,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光线。
缓和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古若雅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蝶翼般的睫毛在她明亮的大眼睛上忽扇着,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在好奇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那个沧桑沙哑的女声又精准无误地传了过来,古若雅吃力地转动着脑袋搜寻。
林氏端着一小碗熬得浓稠的米粥过来,擦了一把泪就和晚晴两个把古若雅扶坐起来,春意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枣红锦缎大靠枕。
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抬眼望去,只见林氏挂着泪花的脸上罩上一丝淡淡的轻愁。
哎,自己到底是让她担心难过了?
古若雅愧疚地望了林氏一眼,嘶哑着嗓子说道:“娘,女儿让您操心了。”却绝口不提她带人到宫中救出皇上的事儿。
这件事儿,她自认自己没有做错,可是林氏不会这么想,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和她说了。
林氏端起床头小几上的那碗粥,哽咽道:“快别说了,你这个孩子就是不省心,你说好端端地待在家里多好?非要带着人喊打喊杀的,差点儿没有把娘给吓死!如今可倒好,吃了苦头该长点儿记性了吧?”
她唠唠叨叨地说着,古若雅也不以为意,张口接过她舀来的一碗粥。
昏迷了几日,早就饿透了,这一小碗粥还不够她塞牙缝的,连着吃了三四碗,还想吃,林氏却不让她吃了,“刚醒过来,吃多了撑着了可就不好了。”
古若雅虽然不满,可也知道林氏说得有道理,也就作罢。
在床上躺了两天,她就能下来走路了,只觉得腿还是有些发酸,可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皇上如何了。
那日,从密道里钻出来之后,她